她心裡的孤單感莫名散了許多,雖然彼此不認識,但卻形成了一種無言的陪伴。
連著放了幾天電影,許檸發現對方的愛好和她相似度極高,高到幾乎是從她的影庫里扒出來的一樣。
她有時候學習累了,就趴在桌子上,跟著一起看電影,但奇怪的是投影正對著她,按理來說對方應該和她坐的方向一致,但事實上許檸從第一天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的影子。
電影從宮崎駿系列開始放,然後是肖申克的救贖、海上鋼琴師、忠犬八公,直到a大開學後,公寓樓里變得熱鬧,對面的家屬樓也逐漸亮起燈光,那間房的投影才在某一天夜裡徹底消失。
許檸揉著脖子抬起頭,下意識向著那扇窗看去,尋找熟悉的彩色影院,卻見整棟樓都是燈火輝煌的,將中間一片湖水照映的波光粼粼,唯一放過電影的一扇窗里,寂靜沉默,漆黑著燈。
過了幾日,那扇窗的燈重新亮起,和別的窗子一樣,使得整面樓都有序一致起來,但房的主人變成了個瘦弱的女性,她並不喜歡看電影。
許檸有些悵然若失,但很快這若有若無的惆悵就徹底消失了。
因為學校里人越來越多,越來越熱鬧,連花園的天鵝都被重新抱了出來,許檸的房間晚上偶爾會有學姐來串門,她實在閒的時候就去湖邊餵天鵝。校園裡的商場和城重新開門。
也不用擔心晚上人少出門不安全。
就連僅剩一點的孤單也消散。
時間跌跌撞撞從二月走到六月,訓練越來越緊,許檸自己可支配的時間也逐漸被擠壓,她漸漸只有睡前十分鐘,能仔細想想怎麼表白,回答黎嘉譽刁鑽的問題。
腦海里對即將到來的那一天的設想也變得清晰起來。
方許許建議她表白之前認真想想,自己到底是真的喜歡他,還是一時衝動。
許檸仔細想了,是真的喜歡。
她和黎嘉譽滿打滿算兩個月里一個字都沒說過,但她還是會懷念他,為雪崩當日那一聲「許檸」而悸動。
六月六日那天晚上,許檸安慰完焦慮的方許許後,才打反覆打開和黎嘉譽的對話框。
大概是她上方的「正在輸入中……」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黎嘉譽向她發了個「?」來。
許檸見著那個「?」,忽然有了種宿命般的解脫感,順勢將想問的問了。
【你考完試還在n市嗎?】
黎嘉譽邊好久才回復。
【不在,要出門一趟】
許檸見著短短几個字,心頭的問題就湧起來了。
要去哪兒?
去做什麼?
多久回來?
她想了很久,還是沒問。
【加油哦!】只發出這三個字。
黎嘉譽這次回的很快,像是一直在等她這三個字的消息似的。
【你也是】
甚至比許檸的還要少個標點符號,極盡的克制、冷淡。
許檸吹吹額前的劉海,鎖屏手機,隨手又將今天的筆記拿起來。
過了許久,久到她以為對方已經睡著,不回再回她消息時,屏幕又驟然一亮。
黎嘉譽說,少吃芒果,性寒。
旋即他又補充,多吃也可以,不要在月末多吃。
許檸沒由來的心口發悸,一種莫名又奇異的悲傷,因這兩句話而起,或許是長久的不聯繫,乍一關心顯得格外驚悚。
但似乎又不是,她摸不著緣由,只能摸摸心口,答應他的叮囑。
黎嘉譽把短短的聊天記錄翻來覆去地看,看到那雙灰色的眼睛發酸發痛發脹,才垂下手臂,搭在溫熱的額頭上,以此冷靜。
好險,他好險就要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