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連忙擺手,讓他們別多想,又補充著碎碎念,「哦,對了。病人還有些營養不良,貧血,回去之後告訴家裡,要多加強營養。你們正是讀書的時候,營養不夠影響智力啊。」
「不用住院,現在就回家。」醫生正囑咐著,黎嘉譽卻扶著門走出來了。
他臉色煞白,淡粉的唇也失去了血色,每走一步都眩暈噁心。
腦震盪帶給他的眩暈尚且能忍耐,但是消毒水的味道和各種儀器滴滴作響的聲音遠比酷刑還折磨,他只要一與醫院接觸,身體裡的每一根神經都在作痛,叫囂著想要逃離。
「不行啊,要住院觀察的。」
「老大,你就聽醫生的話吧,腦震盪不是小事。」
「對啊對啊。」
「不。」
……
醫生和李浩淼三個人勸了又勸,最終還是拗不過他,黎嘉譽交了錢後回家,甚至連送都不要他們兩個人送。
李浩淼和陳昕看著計程車遠去的影子,默默流淚。
「老大的家庭情況是不是特別不好啊?所以不捨得住院。」
「肯定是,你看老大平常都不喝奶茶,零食也不吃,一天三頓飯就吃午飯,都營養不良了。」
「咱們湊點兒錢給老大吃飯吧。」
兩個人商量了一陣,最終下定決心,要改善黎嘉譽的生活。
早上許檸帶著趙思怡去辦公室,把事情說清楚,她只對李麗娟說,是趙思怡記錄錯了,希望能取消報名。
趙思怡在一邊哭得梨花帶雨,說自己不是故意的。
她心裡對許檸格外感激。沒想到許檸竟然願意放自己一馬,沒有跟老師說出實情。
雖然偷偷給許檸報名這件事是李浩淼讓她做的,但是她有點私心,她喜歡黎嘉譽,所以才……
她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李麗娟哪裡看不清兩個學生到底怎麼回事,但和平解決是最好的,說會考慮的,讓她們回去好好考試。
走出辦公室,許檸從口袋裡抽了一張紙巾給趙思怡:「別哭了。再哭臉蛋都花掉了。」
趙思怡抽抽搭搭接過紙巾,小聲跟許檸道歉,然後匆匆跑走了。
時間過得飛快,上午考完最後一科,許檸的書還沒收拾完,李麗娟就叫人傳話,讓她去辦公室一趟。
「幹什麼啊?是不是有什麼好事?還是要給你加獎學金。」方許許一邊把書收回桌洞裡,一邊笑嘻嘻道,「要是有好事的話,中午食堂吃飯記得請我一根雞腿。」
許檸捏了捏她的臉,但總感覺哪裡怪怪的,好像忘了點兒什麼。
辦公室里,校長也在,正用他的罐頭瓶子吸溜吸溜喝茶水,中分的打了髮油的秀髮比威哥的光頭還要亮。
李浩淼和陳昕低著頭站在校長身邊。
李麗娟給許檸使了個眼色。
許檸小步走過來,乖巧道:「李老師好,校長好。」
「咚」一聲,校長把玻璃瓶子放在桌上,打量了許檸,痛心疾首說:「許檸啊,老師是萬萬沒想到,你一個好孩子,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啊?
我的花怎麼招惹你了?它們安安靜靜,漂漂亮亮地開在天台,你怎麼能這麼對他們?黎嘉譽那種壞孩子也就算了,你可是好孩子。」
校長越說越痛心,從紫色polo衫的胸前口袋裡拿出自己掉色的手絹,擤了一把鼻涕:「那兩顆牡丹,我養了三年才開花,我是晴天了給它們遮陽,雨天了給它們擋雨,就開了那麼四朵,我還沒來得及多拍幾張照片,你和黎嘉譽就全都給摘了。」
經他這麼一說,許檸才完全回憶起來,她腦袋裡轟的一聲炸開,校長對那兩株牡丹的寶貝程度全校都知道,每天早中晚都要去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