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巨大的力道;再看父亲时;他便发现姜皎的脸已经涨得通红:“四郎;哥奴比你年长;也比你更明白世事;你ri后凡事多多请教他。此次启程;你与我同行。若到我不测之时;万一陛下真的能够还存着体恤怜悯之心;容你递柩回乡;你切记找几个采好的人;如果能请动杜十九郎最好;为我写一篇墓志铭。不用过多美言;但书过;不言功。记住;一定要如此还有;后宫惠妃处;不要再往来了。”
事到临头父亲方才想到最后一条;姜度不禁心中异常黯然;良久方才点了点头。而李林甫听到舅舅让姜度凡事多请教自己;不禁谦逊了两句;但见姜皎显然无心听这些;他方才立刻满口答应照顾舅母和表弟们。等到姜皎再次吩咐了好些话之后;他眼看其仿佛jing疲力竭;正要请其好生养息;却不想姜皎突然低声说道:“四郎先出去;我有事要吩咐你表兄。”
眼看姜度愕然离开;李林甫方才就势在榻前跪了下来;低声问道:“舅舅有何事要吩咐我?”
“哥奴;四郎也好;姜氏其他子弟也好;没有一个及得上你能屈能伸;jing明强于。惠妃经此一击;无论宫里宫外全都损耗巨大;姜家已经不成了;但你却还能给惠妃雪中送炭。记住;不要如我和你舅母当初那般张扬;事情做得隐秘些……”姜皎张口对李林甫低声嘱咐了几个不为人知的名字;见外甥目露异彩重复了一遍;他方才欣慰地笑道;“我是不该走了幸臣的路子;否则也不至于如此。你比舅舅有出息得多;ri后四郎他们;我就托付给你了。”
昔ri贵幸时;宫廷之中的宫女、名马、珍奇……但凡姜皎看中之物;李隆基都会毫不吝惜地下赐;就连宫中草木亦是如此。然而如今一朝见罪杖刑流配;当一辆马车十数家人从姜宅徐徐出来;经由城门黯然离开东都之际;却是连送行的人都几乎不得见。熟识相厚的人家大多早一ri便送了程仪;也有少数怕事的人也不见;礼也没有;陪伴在马车之侧的姜度走在官道上;只觉得心中满满当当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失望。
当耳畔传来了一阵疾驰的马蹄声时;他也丝毫没有回头;直到他听见有人扯开喉咙嚷嚷了一声:“姜四”
愕然回头的他看见两匹马几乎并行疾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从人。随着人趋近到只有一二十步远;他一下子就认出崔俭玄身后的那人是谁;一惊过后也来不及吩咐什么;连忙拨马迎了上去。相见之际;他忍不住苦笑道:“别人顶多送了程仪就躲了;你们两个就不怕给家中招祸”
“怕什么之前马球场都被河南府使人查封叫停;窦十郎直接把一应都转给了我;再加上你这些;如今我是独家经营一人做主;我怕个鸟?”崔俭玄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这才看着同样靠边停下的马车;低声问道;“楚国公还好么?”
“大约坚持不到钦州。”尽管这话从自己这个做儿子的人口中说出来;难免悲恸黯然;但姜度面对这两个特意来送行的人;还是说了实话;“能否支撑到出了河南府境内;都说不准。”
“那你还……”
崔俭玄大吃一惊;正要嚷嚷的时候;却被杜士仪一个手势拦住。策马上前一步的杜士仪瞥了一眼那辆装饰简朴的马车;他只需稍稍想象就知道坐在马车上会有多颠簸;再加上五十开外的姜皎经那六十杖之后必然伤情严重;他立时明白姜度所言不虚。想想姜皎此次也没有上书再请宽限抑或其他宽宥;他隐隐之中便猜到了这位楚国公的决断;心中不禁叹了一口气。
“楚国公真是一片苦心……姜四;此去路上你自己小心些。若有什么事情;尽管送信到观德坊来。只可惜;崔十一和舍妹的婚礼;你是来不了了。”
“看我这一昏头;竟是忘了你是要成婚的人了唉;连你的傧相都做不成”姜度懊恼地拍了拍脑袋;见崔俭玄yu言又止;他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