稼,像冬天里的雪花。
小学时候,因为我们班只有七八个人,因为我的学习成绩,也因为我的一贯表现,我是班里没有任命书的班长,五年级那年,我被学校推荐到公社,又被公社推荐到忻县,最后在《忻县小报》上登了我的事迹。那年六一国际儿童节,我被推选为全公社五个学生代表之一,光荣地坐在庆祝大会的主席台上,观看文艺表演节目。
也就是那年冬天,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件大事情。我记得好像是学校刚刚开学,依照旧例要全面打扫卫生,我打扫墙面时,无意把墙上的毛主席画像扫开一个小口子,这下可闯下大祸了!当时学校里驻着贫下中农管委会,他们很快意识到这是一起极其阴险、极其反动的反革命事件。
此时,他们又联想到祖父的身份。随即召开全校师生大会,还有贫下中农参加,让我在大会上公开做检查,承认罪行。我的老天,当时我只有十岁,我懂什么一贯道?我懂什么反革命?毛主席在我心里是最亲的人,我对他老人家有什么意见?反对他老人家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我不明白。
我搞不懂。
他们不管你明白不明白,他们不管你懂不懂,反正是天天让你做检查,学校也天天召开批斗大会,我站在学校的台子上,低着头,眼里流着泪,心里流着血……
对此,吴老师也无能为力。但她老人家非常同情我的遭遇,有事没事就把我叫在她家,所谓的家,也就是学校里的一间空房子。然后给我讲一些我能听懂的话儿。我知道她老人家是在开导我,指点我。然后取出她家里的所有书来,让我看。印象中有一本红皮书,好像是《星火燎原》,里面的内容没有记忆。尽管那时看不懂书里的“故事”,却给我留下了爱看书的良好习惯。
一次考试,题目是地理方面的一道考题,原题记不清了,大意是让举例说明中国地理西高东低的原因,我在答卷后面,以村北牧马河水从西向东流为例,以此说明中国地理西高东低。后来,吴老师还把我的答卷贴在教室后面的《学习园地》,让其它同学学习。
吴老师是什么时间来我村教书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老人家有三个孩子,二女一男,随她居住在学校,老大小名叫林林,是个女孩,人长得特别漂亮,我还为她写过一首诗,题目叫《企鹅》,收在我的诗集《月*人》里面。不能说我不喜欢她,但是她那么高贵,我不敢有“懒蛤蟆”的任何想法。
后来,她老人家随夫调回太原钢铁公司某中学教书,我刚从吕梁调回忻州时,还特意去她家看望,她老人家身体很好,性格还是那么开朗,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洪亮。中午时分,她留我吃饭,我找了一个借口,走了。倒不是说我不愿意在她家吃饭,而是觉得我应该请她吃饭才合情理。那时自己口袋还很经济,实在是掏不出富余的钱来。
只有祝福她老人家健康长寿,万事如意。
上初中时,有位老师名叫邓松涛,湖南省人。他老人家喜爱文学,每天下午上自习课的时候,他老人家就给我们朗读著名作家浩然写得短篇小说,虽然是那个时代的主旋律,但邓老师那特有的湖南腔中间,又夹杂着一些山西口音,从他嘴里发出来的声音,就是另外一番滋味。尽管现在想不起当时他念的什么内容,但对于我来说,那却是世界上最美的文章了。“作家”二字在我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由此在我心里埋下一颗种子:长大当一名作家。
我对文学的爱好,也就是从这时萌发生芽的。
后来,听说邓老师回了湖南老家,我多次打听他老人家的地址,想把我最近几年出的书,给他邮寄几本,也算是学生对老师的一种回报方式!后来,打听的结果是,他老人家走了……我只能遥望千里,寄一丝哀思,并祝他老人家地下有灵。
上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