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成拳,他要說不記得,她立馬就幫他回憶。
「記得。」他不屑於隱瞞什麼。
任淮浪回答的挺爽快,也沒跟她扭捏。而且是她想要的答案,齊染放下已經握緊的拳頭。心裡悄悄然地開了一朵花。
「既然記得我,那咱倆也算是有點交情,對不?」她頓了頓,又問:「但為什麼你對我後媽那麼好,對我總是愛搭不理,特別冷淡!」
任淮浪開著車:「我只是在完成我的工作。」
齊染又湊近了他幾分,他一說記得她,她打心底覺得親切,又問:「是嗎?」
溫熱的氣息灑在他的後耳垂。
「嗯。」車停在十字路口,握著方向盤的左手緊了一下。
「但在我眼裡不一樣,你真的對我特別冷淡,但是你對我後媽,照顧有加,我心裡特別不好受——」齊染說。
「齊小姐多想了,齊先生是我的僱主,我是齊先生的保鏢,我完成僱主給我的任務罷了,並無二致。」答完,任淮浪踩了油門,車開出去。
別無二致?
齊染心底剛剛綻放的小花,瞬間枯萎凋謝,開始落雨,正如現在的天氣的一樣,陰沉沉,涼颼颼。
她在他的心裡怎麼能和程虹別無二致?!
程虹是誰,一個嫁到她家的三流女明星,沒有她媽媽一半漂亮,也沒有她年輕漂亮!
齊染一直是這樣自認為的,十分自信,又驕傲。
所以他怎麼能說她和程虹別無二致?!
她問:「那在你心裡,我和程虹別無二致?」
「都是我的工作。」
她聲音高了一度,又問一遍:「就算你認識我,那我跟她也是別無二致?」
「是。」
回答聲乾脆脆,響亮亮。
「很好!」
齊染心中越發悲痛,手就越痒痒。
如果不是念在他在開車,她一定會揪著他的前襟罵他一頓。
眼下,是在車上,她沒法把他怎麼樣。
齊染雙臂交疊靠在了椅背上,實在忍無可忍之後,憋憋屈屈地大聲說:「既然這樣,任淮浪,我以後永遠永遠永永遠遠也不會再招惹你,從此以後咱倆就還當不認識,去一邊的昔日交情,我要是再招惹你,我就是狗!」
說完,車裡死一般寂靜。
齊夏琳打過來電話,問吃飯沒有。
齊染說:「沒有,我在回家的路上。」
「任淮浪接的你?」
「除了他,還有誰。之前我家的保鏢就好說話,不像他這樣。」齊染說這話的時候,從後視鏡里看了任淮浪的眼睛,他眉間舒展,一雙眼睛無欲無求。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說:「任淮浪…嘖嘖。行了,起碼他帥,你就當養眼了。」
「養眼?呵呵,我剛剛發現我把青春餵了狗!」
任淮浪巍然不動,雖然後邊人罵他是狗。
「狗?呵——這麼著吧,有時間你把他弄過來,好報當年之仇,不能就這麼容易地放過他吧。」
「可我剛跟他談崩了。」
「……崩了,那更得整整他啊。」
齊染盯著任淮浪的後腦勺說:「是得整整他,但我現在不想理他!」
這話也是對著任淮浪說的。
任淮浪聽著對話,有條不紊地轉著方向盤,車衝撞著雨簾。
車開近院裡,門口的保安就立即又將柵欄推上,上了鎖,車裡的齊染一無所知。
齊染回到屋裡頭,阿姨出來迎接,目光直往她臉上巡視。
「沒事兒,有吃的嗎,阿姨?」
「有,我去給你弄。」劉阿姨快步走著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