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仰头喝了一口苦涩的蛇胆汁水后,朝着那最后几个腊尸而去。
这一次他出手快了很多。
几具腊尸躺倒在地时,他已双手攀上了石台。
只是往石台上的椁室一看,韩烈心凉了一节。
椁室之中空荡荡,不见彩棺。
摸着烫热似炭的椁室木料,韩烈将腰间装满火油的水囊全砸进了椁木上。
清亮的油脂,将椁木内外浸透,
韩烈并未点火焚烧,而是转身欲要退下石台。
刚退一步,他神色一变。
加快速度退出同时,跃下石台,往广场中央那被铁链束缚住的巨物脚下一滚。
就地蹲坐在烫热灰烬中,只留半张脸露出在外。
他刚藏好,只听远处传来密集的嘶嘶声。
周围温度骤然又拔高一截。
韩烈一动不动,如在炭火中身上各处被灼烧。
蠕动的肥遗,簇成团潮水一般涌来。
及至石台上,肥遗群散开。
露出一口彩漆棺,这棺材近看比较粗糙,左侧面画着一个戴冠冕的领袖领着勇士踏入火中,火上有金鞍二字。
韩烈半蹲在灰烬中,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越发笃定,这就是那个即将出棺的旱魃尸。
在肥遗的簇拥下,棺材换了个方向缓缓退入椁室。
这一让一退,棺材另一面展现在韩烈眼前,他瞳孔骤缩。
相比另一面,这面的内容精致复杂许多。
上面描画了一株通向天界的巨树。
作为通道的巨树熊熊燃烧烈火,巨树有五枝树根。
其中一根下,人首蛇身的窫窳首尾相连盘踞,周身铁锁加身。
终日以自己伤口淌出的岩浆,焚烧着……一个木偶。
不,不只是焚烧也是囚禁。
韩烈心跳快了几拍,呼吸也有片刻混乱。
这时,已进入椁室的旱魃棺突然一停。
旱魃尸和它的御使肥遗等,都不是那么聪明。
不太具备思考这种能力,但本能还在。
察觉有异,遍地肥遗骤然支棱起身子,无数畸形的类人脑袋朝着韩烈这个方向看来。
见藏不住,韩烈抛开杂念骤然从热灰中暴起。
扬手朝着肥遗群抛洒出一把蟾酥粉末。
蟾酥天克肥遗,肥遗群顿时乱作一团散开。
咚的一声,彩色旱魃棺落地。
棺盖震出一条缝隙,一只漆黑似墨有金纹的干瘦手掌从缝隙中探出。
手腕一转,便要掀开棺盖。
就在这时,韩烈攀上高台,跃起双膝重重朝着棺盖一压。
开了条缝的棺材又严实合上。
韩烈双掌握刀,刀尖朝着棺材板一钉。
硬生钉死棺盖后,弃刀后撤。
一根点燃的火折子,打着旋落在有火油的地面。
烈焰升腾而起。
:()箱子里的山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