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躺在地上,怔怔地看向上方的洞口。
——地鬼不在。
“你是谁。”挠墙的女人支撑起瘦弱的身躯站起身来。
她看到了那天晚上河生与地鬼亲近的情形,早就想质问一番了,于是步履不稳地走向河生,眼中显出癫狂之色,“你真的是一起被困到这里的吗?还是那个妖子的情人,只是为了留在这里看我们的惨状……”
女人的话令在场呼吸尚存的人们心中一滞,纷纷看向河生。
的确,与在场的所有人相比,河生的体态还看得过去,没有绝食多日所应该有的瘦削。
殊不知她是仰仗地鬼才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苟活的,身上的的损耗也会比常人要快些。
距离上次地鬼来已经有了一段时日,河生身上的气力也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如果地鬼不来的话,大抵又会像之前那样瘫倒在地上。
女人跌跌撞撞地走到河生面前,将河生推倒在身后的一堆残肢之上,有气无力地对其他人说道:“我看,我们有出去的办法了,只要将她控制住了……”
河生坐在身后的一堆残肢之上,触到这些残肢的一瞬,河生眼前闪过了另一个女人骑坐在地鬼身上的场景。
那个女人浑身赤裸,坐在地鬼的身上……
河生有些慌了神,倏地起身,离开那堆残肢的一瞬间,眼前的场景骤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向河生逐渐靠近的众人。
“抓住她!我们得利用她从这里出去!”
他们想要将河生抓起来,用作逃离这里的筹码。
河生看着眼前的那些人,久久地看着他们,眼眶逐渐泛红,流下了一滴泪水。
河生的气力还未消耗完全,要杀这些已经饿了多日的人简直轻而易举。
河生久久地站在墓室之中,看着那些已经倒地的人,看着地上浸在血泊中的女人的那些残肢,看着墙角虫蝇围绕着的一团秽物,看着来回窜动的鼠祟,她的眼中不再有思绪起伏。
她神情木讷,脑中一片空白。
地鬼将神志恍惚的河生接了上去,河生双目失神地坐着,眼中没有任何聚焦。地鬼擦去河生手上的血,注视着河生,以为河生是被吓坏了,他抚摸着她的脸颊,想要亲吻河生。
河生一反常态地抵住地鬼的胸膛,随后起身走了出去。
“河生。”地鬼唤道。
河生没有理会他。
地鬼一直在她身后跟着。
河生径直走出了墓穴。地鬼在墓穴门前驻足,看着河生远去的背影。
河生走到一处树下坐着,风抚过她略显憔悴的脸颊,她来此地的时日已经不短了,对于墓穴之中的潮湿和血腥渐渐习以为常,但是即便是同类相食的场景,也未曾令她如此无措过。
那个女人是何时来的,她不知道,但上次与地鬼同床时,看到的那个身影应当就是她。
若这是真的的话,由此可见已经时间不短了。
然而,这些都无所谓,河生最想知道的是,是不是在她待在墓室的时日里,每个忍受饥饿的夜晚,他们都在外面行此等之事。又或是,在她来之前,那个女人便在,她只是步了那个女人的后尘而已……
河生面无表情地坐在外面,不知不觉到了傍晚,天边一片残霞。
她不想面对他,也不敢回去。
她颠沛流离的前半生将她送到了这里,这几日地鬼对她的好,令她以为自己可以就此安定下来——即便他不是人子,是个妖子,只要他爱她,她也愿意将余生献给那个阴暗潮湿的墓穴。
但是她又一次错了。
想到那个女人被撕裂的残躯,河生忽觉,她此生的命运注定要沦落至此。
与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