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面对那些年纪大多可以做他父叔的长辈;他便站起身抬了抬手;继而慷慨激昂地说道:“各位稍安勿躁;朝中派杜中书和李将军前来鄯州;是为了监赤岭立碑事;并接待吐蕃使节;如今既是他们麾下出了害群之马;自然应当依法处置。这一点;我一定会在范大帅面前据理力争;而杜中书和李将军那儿亦然。若是有人想要包庇他们;那我绝对不会容许”
“不愧是郭三郎”
“有郭公子做主;我们就放心了”
“我们可就等着郭将军这一句话”
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郭英又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紧跟着就再次举手示意众人静下来。等到四面八方再也没了一丝杂声;他方才气定神闲地说道:“但是;请杜中书和李将军严惩凶手固然不错;但此次事变;鄯州军的士卒也有动手;故而我们就应该先做出一个样子来。也就是说;但凡那一日参与群殴的士卒;一律行军法严惩不殆。如此;想来范大帅也好;杜中书和李将军也都无话可说;就是有人不服;把官司打到御前;也是我们有理”
今天聚集到这里来的;既有那些死难者的上司或亲属;也有与此无关;只是心中愤恨的低级军官。听到郭英又这么说;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不禁都觉得这是最稳妥的做法。尽管行军法也就意味着那些受伤的人要挨军棍;但身在军中;犯错受罚是家常便饭;既然吃着军饷;皮糙肉厚的军汉挨一顿棍子受些皮肉之苦;总比事后被人认为是鄯州军骄狂不听节制强。于是;随着一个最老成的军官出言附和郭英又的提议;其他人纷纷七嘴八舌地表示赞同。
见人人服膺;郭英又自是志得意满;当下他便义正词严地说道:“既然如此;我这就代各位去范大帅面前表明此意;届时就不怕有人责我们不公了”
“不过;郭公子;那鄯州都督府门前陈情求告的三户家眷;不知道是不是
不等那开口的人把话说完;郭英又就轻哼道:“他们是为了自己的家人讨个公道;我们与情于理;都不该阻挠。总不能让人没个发泄的去处;是不是?
既然郭英又这么说;其他人也就不再多言。等到这位郭三郎点齐了家将出门骑马呼啸而往鄯州都督府去了之后;散去的小军官们三三两两各归各处。这其中;两个关系不错的中年军官骑着各自的坐骑走了一箭之地;其中一个身材低矮的突然低声说道:“这次的事情;你不觉得有些蹊跷么?”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是啊;长安的禁军虽然骄横;可也不是傻子;刚到鄯州;群殴也就罢了;竟然还当众动刀;甚至于死三人伤四人;这等后果难道他们会不知道?好勇斗狠也有个限度”
“而且;我事后到得早;查问过一个伤者;说是之前群殴的时候;两边都有约摸二十人左右;打到最后;禁军先动了刀子;可听说是鄯州都督府的府卫来了;就赶紧仓皇撤退;因为伤者不少都没法动弹;落到鄯州都督府的人手中也就是一顿军法;所以鄯州军也是一样;能跑的人就把其他人丢下了。伤者说是说禁军在撤走的途中;为了泄愤而突然折返下了杀手。可因为仓促;他也只看见行凶的两三人是禁军装束。说到底;这件事疑点甚多。”
“可如若是栽赃陷害;谁会这么于?”另一个马脸军官陡然之间面露凝重之色;轻声说道;“难不成是叛胡康待宾余孽?可这都多少年了;再说他们的根本之地在朔方;又不是在鄯州。”
“而且;知道鄯州都督府会派出府卫来弹压这种事;非长年在鄯州军中;是办不到的。”
说到这里;两人不禁交换了一个眼色;同时心中凛然。但是;两人都不过只是旅帅;在驻守在鄯州城内;足有一万五千人的临洮军中;和他们同级的一共有三十个;再算上更上一层统兵千人的校尉;然后是裨将偏将以及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