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十九郎;你可真够无情;回京之后不来见元元和我;径直先躲回了樊川”金仙公主嗔怒地先开了口;见杜士仪笑着解释此前和王家兄弟久别重逢痛饮了一场;结果不合宿醉;她便往玉真公主脸上瞥了一眼;随即笑道;“若你不是去见王十三郎;元元决计要晾上你两天。不过既是你们两个状元郎相逢痛饮;元元也就无话可说了。”
玉真公主不想金仙公主竟在杜士仪面前也如此无遮无拦;面上顿时有些不自然;但旋即便若无其事地借着喝茶遮掩了过去;根本不接这话茬。倒是金仙公主后另一名女冠有些冒失地开口问道:“今岁省试不是明ri才发榜么?”
“即便明ri发榜;王十三郎众望所归;观主这话算得上是最好的吉言了。”杜士仪见那女冠自悔失言;低垂下了脑袋;而玉真公主却只眯了眯眼睛;他便笑着岔开了这个话题;“好教二位观主得知;我刚刚从万年县廨而来;闻听朝廷又要开制举;我便自不量力呈报了上去。”
“哎呀”
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本还思量着要问杜士仪所谓的命中克贵妻之事;乍然听说此语;一时都吃了一惊。紧跟着;玉真公主便抚掌大笑道:“好;好你这个试场的豪雄又要下场;只怕是今岁和你同场较技的都要捶胸顿足了只可惜王十三郎于军略之事着实兴趣不大;否则我真想看你二人真正比试一场”
“不管谁人输了;元元你恐怕都要扼腕叹息吧?”金仙公主再次打趣了妹妹一句;却也对杜士仪再应制举信心十足。询问两句之后;得知是杜士仪才听说朝廷下了制举的制书就心动应考;她想了想却又笑吟吟地说回头送你几部兵书;等又闲话了几句时;她突然饶有兴致地问道;“对了;今ri王十三郎未至;杜十九郎你此前离京已近一年;未知可有新曲否?”
提到新曲;杜士仪不动声sè地再次一扫金仙公主身后众人;却是和王容那两道目光碰了个正着。他微微一笑;随即才点了点头道:“确实偶有所得;然而军旅悲音;此刻奏出来不免引人落泪;却有一首由琴曲改编的琵琶曲;不知二位观主意下如何?”
琴乃雅曲;琵琶乃俗曲;即便宫中这些金枝玉叶不少都会弹拨古琴;然则多数都更喜欢曲调更多样更明快的琵琶。此时此刻;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自然异口同声地吩咐奏来;霍清又连忙去取了玉真公主常用的琵琶;送到杜士仪面前时又低声笑着说道:“这是王十三郎常用的。”
“多嘴”
玉真公主这一声叱喝话音刚落;就只听杜士仪手下试了几个音之后;立时重重划落;那一声清鸣让堂上一片寂静。尽管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都曾经听过杜士仪的琵琶;但此刻那不同于以往那些激烈高亢;或清心宁神的曲子;这一曲的初始却是清脆圆润;仿佛带着一种淡雅的乡间幽香;让人不得不沉醉其中。而对于心有所感的王容听来;她却只觉得随着那优美的曲调从杜士仪手下宛转流出;眼前依稀浮现出上元ri的初见;大安坊野梅前的笑谈;山第设宴时的随兴闲谈;一时竟是有些痴了。
等到曲调一转;倏然间变得苍茫而又悠远;她一时记起了那时飞龙阁上登高俯瞰时;乍然听到邀约时的怀激荡;然而;在曲音倏忽时快时慢;高低错落有致的时候;她不禁又忆起了蓟北楼上听到杜士仪表白时的不可置信和心如鹿撞;用那不是回答的回答答复时的期待;得到回应时的千般滋味……随着这一曲的婉转铺陈;她不知不觉就紧紧咬住了嘴唇;完全明白了这一曲的深意。
这曲调虽能隐约听出那首琴曲的影子;但更加别具一格……所幸她习过琴;亦通音律曲调;否则兴许还听不出端倪来而且;他竟然为此编造出了那所谓克贵妻的鬼话;他分明知道;如此一来;不但尚主;而且那些王侯公卿之家;全都不会选择如此一个女婿
不但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