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问它,“用嘴巴告诉我就好,我看够你的尾巴了。”
“我不知道。”司机说,“我不知道哪里有这样的地方,我也没听过这样的地方,怎么了,你想干什么?你想要一件礼物?或许我能帮你。”
“那不是你该管的事。”
“我想起来了!”司机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我带您过去吧,那地方也在腰带街,说不定,离你想去的地方很近。”
“还有别的吗?”
“也许……也有一个。”
樱桃不说话了,无论我和司机怎样同它交谈,它都坚决不回答,我和司机握了握手,我们相谈甚欢,我们猛然听到了某种东西炸裂的声音,我们,我和司机,我和司机一齐转过脑袋,寻找来源,我们都看到了,车窗上赫然多出来一个黑漆漆的大洞,就在樱桃旁边,当然,就像我们猜到的,眼下它不在这儿了,它从那洞里逃掉了,我们是这样想的。
“它走了?”司机不确信地问我。
“或许是。”我也一惊一乍地回答它。
“那我们就自己去腰带上的斑点多得很,樱桃把手放在腰带上摩挲起来,它试图把那些肮脏的斑点擦掉,可是收效甚微,这多半是它从车窗里爬出来时蹭到的,那名司机多久没清洗过自己的车子了?樱桃走到汽车清洗店里,店员把它拦了下来:“您先把车开过来,首先要有一辆车。”汽车销售店里的店员把它拦了下来:“您先把钱包掏出来,首先要有些钱。”楼道进入店里的店员把它拦了下来:“您先把钥匙掏出来,首先要有把钥匙。”蝴蝶颤悠悠地把门关上,打量了樱桃一阵,对它说:“我这儿不欢迎你,你走吧。”樱桃镇静地把门关上,打量了蝴蝶两眼,对它说:“我这儿不欢迎你,你走吧。”蝴蝶落寞地走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关上,“我们到了。”司机把车停下,车门却锁得很结实,“您先把钱付了,之后我才能让您下去。”“我不会欠你钱。”“那也不好说,我常常见到这样的无赖。”樱桃把钱包丢给司机,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它看着街道内的木牌,盯着上面的字,它嘟哝着:“我嘟哝着,这儿是腰带街,樱桃嘟哝着,这儿是腰带街。”我在哪儿?樱桃走在腰带街上,拦住走过来的陌生东西,揪住它们的衣服,向它们问路:“我现在在哪儿?”它说完这句话就立刻走开了。
我该送它什么礼物?你该送它什么礼物?你一直在我面前走来走去,就为了能捡到这种礼物,这是你咎由自取,你总想着不劳而获,沉迷其中难以自拔,你在我眼前的街道上走来走去,总想着能顺手捡到一件不起眼的礼物,根本不愿依靠自己的心思,除非你什么也想不出来,否则绝不会有如此无耻的苍蝇,我捡起地板上的苍蝇拍,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别说话,我对着它说,别把它吓跑了,你看着我过去就好,我看着它走过去了,它手里拿着我的苍蝇拍,别质疑我,那当然是我的东西,我可不这样想,这东西是我买来的,我付的钱,从我的手机里跳出去的钱,而且是我亲自走出门买来的,到了这时候,它倒成了你的东西了?它的确是我的东西,别说话了,别把苍蝇吓跑,我好不容易逮到这样一位新朋友,我握紧苍蝇拍,我的手心冒出了汗,这是谁的手?谁把它的手丢在我的手上了?我根本就没有手,别诬陷我!那我就去商场看看吧,没什么特别之处,还是要去这样的地方,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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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走到商场附近,思考着要不要进去,这儿有礼物吗?别说了!快别说了!它使劲从地上跳起来,“我没飞起来,抱歉。”它急忙低下脑袋,以表歉意,它立刻走进商场里,商场的保安把它拦了下来,樱桃看着它,说:“有什么事吗?”
“不好意思。”保安一面说,一面把脚上的帽子摘下来,丢到樱桃脸上,“最近很热,不过我没见过你,你之前没来过这家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