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珣也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父王私下常說,楚岺文武雙全,才智高潔,是個難得的將才,對楚岺極為推崇。
楚岺怎麼養出這樣的女兒?
蕭珣轉頭看楚小姐的車,此時天氣已經轉暖,窗簾捲起,春風拂面,那女孩兒坐在車窗邊,手托腮不知道出神還是賞景。
她臉如白玉,烏黑的頭髮挽起,形容尚有稚氣。
察覺到視線,女孩兒游離的眼神瞬時犀利如箭,也望過來。
蕭珣沒有白日的錦繡華服,只穿著一件半舊的薄袍,整個人如同籠罩在春光中。
真好看啊。
那一世只要看到他,楚昭的心就會急促的跳。
那顆心死在前世了。
現在的楚昭面對他,都感覺不到心跳。
楚昭收回視線,啪的一聲拉上窗簾。
蕭珣的視線被隔斷,他微微怔了怔,低頭看自己握著韁繩的手,手背上細細的絨毛還在豎立。
奇怪,當視線相撞的那一刻,他為什麼覺得那女孩兒有殺心?
「世子?」鐵英問,察覺蕭珣的異樣。
蕭珣哦了聲,握了握韁繩,說:「沒什麼。」
鐵英要退開,蕭珣又喚住他。
「這楚小姐頑劣,看好她。」他笑了笑說,「我可不想也被下藥拉肚子,沒有辦法去京城。」
鐵英明白了,楚小姐反對他們護送,先前態度壞一些也罷,竟然還有給人下藥的本事,那就必須戒備了。
「世子放心。」他沉聲說,「殿下您的衣食住行,她沒有半點機會接觸。」
鐵英退開了,蕭珣繼續前行,一向淡然的眼微微凝重。
那女孩兒態度惡劣可以無視,如果有殺心那就另當別論了。
這殺心是這女孩兒自己的,還是楚岺的?
車隊裡有四輛車,除了楚昭和楚柯的,鄧弈和蕭珣都有,另一輛是蕭珣僕從裝行路物品的。
但鄧弈很少坐車,尤其是蕭珣同行後。
他騎馬走在最前方。
一個護衛在他身邊低聲說話。
他們也在說楚柯。
楚昭給楚柯下藥的事,鄧弈當時就知道了,不過,跟他無關他當然不理會。
比起前兩天,楚公子今天的臉色好了很多,不知道跟楚昭在車裡又發生了什麼爭執,大聲的喊僕從牽馬來,他從車裡出來爬上馬,鄧弈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催馬追上前方的蕭珣。
這場景鄧弈也習慣了,楚柯以往沒有機會接觸皇親國戚,如今見到一個王世子,迫不及待的結交。
世子是個翩翩公子,對任何人都和顏悅色,對仰慕自己的少年更是不會給臉色看。
但這一次,楚柯還沒到蕭珣身邊,就被一個護衛攔住了,指了指蕭珣,蕭珣身邊有幾個護衛,在低聲說話,似乎不讓楚柯打擾。
楚柯忙迴避,在隊伍中騎馬等候,但蕭珣身邊的護衛們退開了,不待他上前,蕭珣又棄馬坐上了車。
中山王世子的車駕寬大絢麗,沒有世子的邀請,他不能登上。
楚柯騎馬前前後後幾番,始終不見蕭珣邀請,只能悻悻作罷。
接下來幾天都是如此,似乎一夜之間,大家都才發現隊伍了多了一個皇親國戚,蕭珣擺出了世子儀仗,護衛相擁,高高在上,凡人免近。
護衛跟鄧弈低聲說:「楚小姐這下滿意了,世子對他們兄妹極其厭惡了。」
雖然原本也沒多熱情,但也保持著禮貌,現在這分明是毫不掩飾的疏離。
鄧弈笑:「挺好的啊。」
這還叫好啊,護衛不解。
別人的厭惡是被這女孩兒操縱的,是如她所願的,對她來說就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