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提攜,甚至當成自己人,還不夠。
梁薔心裡明白。
要想取得太傅的真正看重,只靠勇武沒有用。
哦,梁薔現在已經不認為太傅是他背後的人了,他伸手按了按胸口,就在到達京城的時候,他的一個親兵——或者說看守,給他遞上一些東西。
「聽說找太傅辦事,都要送禮。」
太傅不會自己給自己送禮,給他準備這個禮物的才是背後人。
這個人不是太傅鄧弈。
梁薔心裡說不上可惜還是悵然,或者什麼都沒有,他一個棋子也沒資格有什麼情緒。
收起走神,在鄧弈再開口之前,梁薔俯身施禮,從懷裡拿出一卷冊子雙手捧起:「太傅,這是我和我父親一點小心意,請太傅笑納。」
鄧弈笑了,道:「梁軍侯很了解本太傅。」指了指桌面,「既然你有心,那我就收下了。」
梁薔將冊子放在桌案上:「正如太傅所說,我雖然不是公務,但我是邊軍,所以我會去軍營借住,太傅如有吩咐,讓人去京營喚我。」
說罷乾脆利索地施禮告退離開了。
聽他這話的意思是自己還會有需要找他?鄧弈笑了笑,梁氏的確可用,或者說,跟謝氏不合的都可用,他會扶梁氏一把,但重用還談不上。
他拿起梁薔放下的文冊,是禮金單子?梁氏父子可以啊,短短時日,拿著命搏出家業了,或者是梁氏私藏的家業——說是抄家流放,這些世族大家狡兔三窟,難免藏著些私產。
但鄧弈打開冊子,入目卻是人名,邊軍大將軍,寫了大將軍名諱,年紀,籍貫,出身——
這些鄧弈也不陌生,在他不是太傅的時候就對這些大將軍們有了解,如今更是隨手可見履歷。
關於大將軍只寥寥幾句,之後筆頭一轉,寫另一個名字,官職為大將軍的長史,這個長史雖然官職沒大將軍高,但寫的內容足足有滿滿一頁——
鄧弈看著看著,笑意散去,神情凝重站起身走出來。
門外的侍從忙問:「大人有什麼吩咐?」
鄧弈向外疾步走:「回皇城。」
訪客們看著門前喧囂,剛回來的鄧弈又匆匆離開,先前的猜測得到了驗證。
「太傅突然回來,就是為了見梁公子。」
「梁公子竟然得到了太傅如此看重!」
「也沒看到他送重禮啊?」
「許是先前就送了。」
「梁氏竟然要起復了!」
訪客們沒有像往日那樣再坐到天黑,有人急著把這個消息帶給家主們,有人則急著去拜訪打聽這位梁公子。
……
……
梁公子被太傅單獨接見在京城掀起小波動的時候,掀起大波動的謝燕來也在皇城裡醒過來。
醒了之後不知道是羞惱還是怎麼,他起身就要走。
謝燕芳和蕭羽從另一邊過來。
「你要回軍營還是回家?」謝燕芳問,「家裡你不想回的話,可以去京營住,皇城這邊有什麼消息,我讓人及時告訴你。」
皇城有什麼消息——謝燕來看了眼楚昭。
楚昭在對著他笑,見他看來便也點頭:「京營不遠,消息來往比在邊郡方便多了。」
那也還是,遠,謝燕來挑眉看謝燕芳:「只怕家裡人不想我回。」不待謝燕芳說話,又道,「不管他們想不想,我都要回去。」
謝燕來將雙手握了握,發出咯吱的響聲,嘴邊冷笑。
「我還有帳要跟我的侄子們算一算。」
說罷對蕭羽一禮。
「臣告退。」
殿內的三人都沒來得及說話,謝燕來已經走出去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