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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3 / 4)

名家顾颉刚任副主任委员(后来,顾颉刚转请韩儒林任之,细节不详述),凡此均可想见朱家骅对于“边疆”事务的热心。此刻,出于自己本身的关怀,又有蒋介石的一席言,加上时任行政院政务处长的蒋廷黻的鼓吹,朱家骅显然不愿让中研院在这波逐“西北”之浪的队伍里缺席,于是,社科所便成为这波意欲让学术和现实结合在一起的行动的先锋部队,用陶孟和自己的话来说,“当此之时,有可服务国家之处,当决然担任”。

然而,在战争期间要让社科所扮演好这个“服务国家”的角色,又得与“最高当局”的个人意志相配合,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涉及相关事务实在繁杂困难之至。首先,既然蒋介石委员长喊出了“西北是建国的根据地”,陶孟和就拟了计划,打算把社科所搬到兰州去,专就经济及文化接触两项进行研究,请蒋廷黻转给蒋委员长,提供他们所需要的一切。蒋介石同意了,却批示要社科所迁到兰州“以西”的地方去。“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蒋廷黻告诉陶孟和,“无以介公批了迁兰州以西而失望。若干工作仍可在兰州做,止是牌子推于兰州以西云云”。实际上,在李庄的社科所,根本不打算搬,“名义上是迁,实际上是添”,此后,社科所应当又多兰州一个据点了。不料,“天威难测”,“最高当局”最后指示,所谓兰州“以西”的地方,居然是酒泉。这下子麻烦就来了,据傅斯年提供给朱家骅的意见:

……此事大可发愁,酒泉严格说仅一油栈,如何设社会所?其中既无经济可以研究,亦无文化接触可以研究(研究文化接触最好在西宁),社会所如在西北设分所,必以兰州为宜,酒泉切切不可,此点若不改,后患无穷。若名称上在酒泉挂社会所之牌,必为空洞。以介公之热心西北,夏、秋未必不去,一看其为空洞,非真迁也,恐本院整个蒙不良之影响……本院似不当把社会所实际上放在李庄,分店在兰(按:兰州),牌子却挂在酒泉,而谓不在兰州也……

只是,最初傅斯年虽不以社科所此举为然,却因此事并“不关史语所,亦未注意也”,所以还对陶孟和直接“引当时报上一名词云‘阳奉阴违,贻误要公’,以为笑谑”。不料,等到社科所因之而要广聘人才之际,傅斯年顿觉苗头不对,开始忧心社科所和史语所的工作范围恐将有重复之病矣。原来,他早与陶孟和有“君子之约”,主要内容是“近一百年史,即鸦片战争起,由社会所办,其设备亦由社会所”,因此,史语所的全汉升“昔有志治近代一问题”,就被他阻止了。现在,陶孟和想聘用的李安宅、费孝通与韩儒林等人的工作主题或范围,正是史语所原来成员各有专精者。如此一来,傅斯年以为“恐有大规模之重复在后,未便再颟顸下去”,便与陶孟和开始交涉。遗憾的是,双方沟通不良,终至以函件相征伐,在纸上“兵戎相见”。

第一章 开创学术的自主空间(8)

陶孟和生气的是,自己“受命进行西北工作”,计划进行并不顺遂,没想到傅斯年居然还来干涉社科所想要聘的人,难不成是说自己没资格主持这件事吗?他在信里对傅斯年这么说:

……今又遭一再鞭扑,且警告以所请之人不得任为研究员(实际上现仅有一人),弟行能无似,如足下承认弟无资格进行西北工作,或须完全退出中研院,尚祈坦白告我为幸。

他在另一封信里的一句“足下伎俩高超,素所深悉”,则更可能让傅斯年的血压升高不少,因而回信痛责道:

“伎俩”一词,其connotations在中国虽无标准字典,然试看《聊斋》《西游》《儿女英雄传》《封神榜》等书,完全是一句骂人很重的话,意为“小小阴谋”之类或英语之treacherous……此等骂人话,最好盼望我公收回,即是说,下次来信,声明收回“足下伎俩高超,素所深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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