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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2 / 4)

正在这时,陀布钦斯基和鲍布钦斯基两人气喘吁吁地跑进客厅,抢着告诉大家:在旅馆里,住着一个外表不难看的年轻人,穿一身便服。旅馆老板告诉他们这年轻人是一位官员,从彼得堡来的,叫赫列斯塔科夫,要上萨拉托夫省去,他的行动很奇怪:住在这儿有一个多星期,一步也不出大门,买什么东西都赊账,一个子儿也不付。

“既然要到萨拉托夫省去,他干吗在这儿住着不动?一定是那位钦差大臣。”他们俩猜测说。“既不付钱,又不动身,对,一定是他。”人们都赞同他俩的看法。

这突然的消息使县长惊惶得张大了嘴:在这一个多星期中,下士的老婆挨了打!克扣了囚犯的口粮!街上又脏又乱!老天爷,发发慈悲,拉我一把吧!但老于世故的县长很快就想出了对策,他对着仍在惊惶中的下属命令道:“在短时间内整顿市容!让个头高大、健壮的警察普戈维钦站在桥上以壮市容。拆掉旧围墙,放上草扎的界标,做出好像在计划市政建设的样子。因为拆毁的地方越多,就越能说明县长有办法。通知每个警务人员,若官员问满意不满意时,一律回答‘一切都满意,大人’,并把通往旅馆的街道迅速打扫干净。否则,有他的好看……”布置妥当,县长决定亲自去旅馆走一趟。

正当他戴上帽子,跨上备好的马车时,他的太太安娜和女儿玛丽亚追了来,可此刻的他哪还有心思回答她们的问话呢?

在旅馆里的一间零乱的房间,仆人奥西普正躺在主人的床上。此刻他饥肠辘辘,肚子咕咕直叫,好像有一团兵在里面吹喇叭似的。

奥西普和他的主人赫列斯塔科夫离开彼得堡已经四个多星期了,钱被主人化了个精光。每到一处,都要摆阔气,要顶好的房间,上等的饭菜。最为可恨的是拉开桌子一打上牌,非得输光了才罢手。这个十四品文官,不上衙门干事,成天在街上闲遛达,玩纸牌,赌钱。有时连最后一件衬衫都输掉了,身上只剩下了一件大礼服和一件外套。现在因为前账没有付清,旅馆老板已不肯赊账给他们开饭了。

“唉,我的天,哪怕有点菜汤喝喝也好呀。我现在恨不得要把整个世界都吞下肚子里去。”敲门声打断了奥西普的自言自语,他的主人回来了。赫列斯塔科夫是个瘦瘦的年轻人,饥饿使他干瘪的身躯越发像缺水豆芽,病歪歪的。他刚才出去走了走,以为会把这阵饿劲挺过去,谁知没用,反到觉得更饿了。他有些后悔:我要是没有在边查把钱胡花一气,回家盘缠总会够的。他不安地在房间里踱着步,几次欲言又止。

“我说,奥西普!”赫列斯塔科夫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什么事?”“你给我上那儿去一趟。”“哪儿呀?”“楼下,饭厅里……叫他们……给我开饭。”赫列斯塔科夫很费力地近于恳求的声音说。“不,我不能去。您已三个星期没付钱了,老板说您是骗子、无赖。他说要去见县长。”奥西普有点幸灾乐祸又带点恐吓地继续说:“他还要把您送进衙门,去坐牢……”“混蛋,够了。去给我把老板叫来。”赫列斯塔科夫吼道。

奥西普奉命去了,但没能请来老板,只来了旅店的一位仆役。这仆役始终遵循老板的“前账未清,不给开饭”的规定,不肯给赫列斯塔科夫以通融。赫列斯塔科夫连哄带骂,老板只得派仆役给他送来了饭,并声明这是最后一顿。即使这样,得到饭菜的赫列斯塔科夫仍少爷脾气十足,嫌菜太少,汤太难喝。边吃边骂,可这并不影响他吃饭的速度,摆在他面前的食物,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地被他扫荡一空。他还是感到没吃饱,不过老板再也不肯给他点什么了。

“无赖!下贱东西!只要给一点汁子或者是馅饼也好呀。流氓!就是会敲客人的竹杠。”赫列斯塔科夫气恨得直骂。

突然,奥西普慌张地跑进来:“县长不知道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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