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言语里所有的温柔关爱,谈的都是前妻,却在暗暗讥刺和她堂堂公主还没有同房过。现在,还敢在她面前大摇大摆想走!
当她是摆设?!她永康公主活了这二十几年,也就在荆州被王庭川顶撞过一次,后来也还是占了上风,今日,岂能叫杨寄踩她头顶上,叫阿盼在她身上拉屎?!
皇甫道婵用力一拍身边的案几,大声道:“这府里的规矩,是你定呢,还是我定?!”
杨寄回头道:“你定你的,我也得守?”
皇甫道婵冷笑道:“也不是我定你就得守,这原是国法里尊重皇室的规矩。叫梁长史到穿堂外头,大声告知驸马吧!”
长史代表着皇室的威望,处理公主府的一切事宜,梁长史被从热被窝里拉出来,一路上弄明白了事情的起末,站在公主府的穿堂外头暗暗叹气——这叫什么事儿!但是,当公主的声音从屏风后头怒冲冲传过来,他还是反射性地挺直了腰板,道:“顶撞公主,又是不孝嫡母,确实是大不敬。念小女郎还小,略略惩戒几板,也不算轻慢了法度。”
皇甫道婵“哼”了一声,大约还算满意,拖长声音道:“拖下去,打十板子给她长长记性。”
梁长史听见杨寄粗脖子的声音:“你敢!”
随即是公主更尖利的声音:“我不敢?杨寄,你搞清楚,公主是君,你是臣子。你敢不服,就是忤君!就是想造反了!”
杨寄在气得浑身发抖中,却依然能够冷静下来想到王庭川还在世时,和永康公主于荆州城外的那场争吵。他想摔件东西大喊一声“老子就造反怎么样?!”,却依然没有喊出来,反而显得有些懦弱地说:“你生气,是因为我没教好女儿,你要怎么样,冲我来吧!”
皇甫道婵见他服软,嗤笑道:“没见过你这么溺爱孩子的!”可惜她却不懂就坡下驴,只觉得这是个拿捏把柄、调_教杨寄听话的好机会,因而施施然坐下道:“今日非责处不可!否则我公主府岂还有规矩法度在?驸马在一旁跪视就好。”
外头的小厮拿着四尺长的竹板递到穿堂外头,里头的婆子笑眯眯出来接,还掂了掂重量。梁长史急忙压低声音道:“别!这玩意,不是明摆着让驸马翻脸吗?找个轻细家伙,或许驸马还能忍过。”
那婆子亦嗤笑道:“你虚什么?谁敢和公主翻天?我看,分量还嫌轻呢!——敢欺负公主的猫!”
梁长史暗忖这要坏事,果不其然,婆子进去没几分钟,里头一阵乱响,那竹板子撅成两截从穿堂门口飞了出来,杨寄雄浑的声音盖过了所有尖利的女音:“你们他妈谁敢动我闺女一根头发丝儿,我就敢剁了谁的手!老子杀猪剁猪蹄,一刀一个,人爪子更不在话下!”
“杨寄,你敢动本公主的人?你……你真是胆大包天!”
“怎么着!你要给老子按罪名,老子就只能拉垫背了。拉一个垫背够本,拉两个赚一个!……”
这是要同归于尽的节奏啊!
梁长史半日没有听到公主的回复,侧着耳朵继续等,里头却突然乱糟糟的:
“哎呀公主,您顺着气!”
“哎呀公主,您快坐下喝口水!”
“哎呀公主,您气着了可值多了!”
……
而杨寄,抱着阿盼,一阵风似的从穿堂口冲出来,夜色里看不清脸,可他正是横眉怒目,简直从他走路“呼呼”的带风声就能感觉出来。梁长史顾不得许多,拦住杨寄道:“驸马!驸马!三思而后行!公主好歹是小女郎的嫡母、您的妻子。您今日离了公主府容易,日后准备怎么和朝里交代?”
杨寄腾出一只手甩开梁长史:“交代个屁!别和我谈什么‘嫡’不‘嫡’的!我闺女又不是私孩子,又不是小老婆养的,就他妈是我嫡亲的!这会儿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