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要想瞒过皇帝,那是不可能的。
那帮子文官,一个个老师学生、先生弟子,关系脉络盘根错节,当着诸多徒子徒孙的面被骂,两老头儿面子挂不住,在家里躲上几天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天枢浑然不觉自己的态度有问题。
“胡闹!你简直是……咳,咳咳……”皇帝话还没说完就咳了起来,而且越咳越厉害,咳到后来简直就是有些喘不过气来。
“父皇,好点没有?要不要传太医?”天枢见状赶紧上前扶住皇帝,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等他这阵咳顺过气来,才扶他半躺了下去。
“还好,咳咳……没被你这忤逆子给气死……”文帝的语气很严厉,他尽力忍着喘咳,直起身来,一手将天枢推拨开,面上怒意笼罩。
天枢顺着他拨推过来的手向后退了两步,不料竟碰到了手上的伤口,早上走得匆忙,他本就是胡乱包扎了下,现在一拉扯,伤处白布立时渗出血来,他不由得蹙了蹙眉,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唇。
“飘儿,过来,让朕瞧瞧。”文帝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他一边向天枢招手,一边咳喘道:“你这怎么弄得,伤得这么厉害?”
天枢特殊的体质他是知道的,这样的伤口放在他身上可不算是小事。
“儿臣并无大碍,父皇无需挂念。”天枢支吾道:“这是被、被王府的小猫不小心抓伤的——”喵喵,委屈你了,你就先当会儿小猫吧。
“是么?”皇帝表示怀疑,谁家的猫这么大劲儿啊。他抬眼看着天枢,即使在病中仍然不失往日清明的眼神始终在他身上仔细打量。
天枢见文帝面露疑色,又不再说话,只是眼睛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转,生怕他看出什么异样来,便又确认了一遍,“真的不用传太医吗?”
“不用了,晚上让你母妃看看就好。”估计是有些乏了,皇帝现在也懒得再端架子,于是直抒主题,“飘儿,朕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儿臣以为,父皇从来就不希望看到宁、沈两家左右着朝廷的局势。”天枢后退两步,单膝跪下,沉声道:“儿臣不过是做了父皇一直想做而又暂时没有机会做的事而已,哪里还需要什么理由呢?”他的态度十分恭敬,他的语气却有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宁家的显赫是伴随着王朝的建立而来的,胤王朝立国八十余年,经历三代帝王,宁家男儿便三代拜相,女儿则是两度封后,王朝第一豪门之名当真是名副其实。
至于沈家,原本就是江南的簪缨世族。当年,为了钳制宁家,胤文帝宠爱沈清馨,重用沈雅致,对相关的江南几大世家也是极为扶持。
如今看来,皇帝的目的达到了,两家互相制衡,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可现在的沈家却和宁家一样成为了皇帝的心头刺,看不见,摸不着,就是扎在那里硬生生地疼,恨不得处之而后快。
然而无论如何,文帝面子上和两位宰相还是过得去的,天枢则不同,他们提起北疆就是“力主求和”的观点和他“驱除外虏,永不犯境”的理想格格不入。从最初的羽林骑营,到现在改制后的“玄”字营,他不断增强王朝的骑兵实力绝不是为了当摆设用的。
“照你说来,朕岂不是不能罚你,还要好好赏你?”文帝不怒反笑,他的六个儿子,大概也只有天枢敢在他面前如此直接了,只是这样的锋芒毕露,之于站在高位的人而言,始终是件危险的事情。
“赏就不用了,父皇还是早些让儿臣回府吧,朗儿想必等得急了。”天枢无奈苦笑,他总不能对皇帝说你要抱外孙了,快让我去看看吧,也就只好拿儿子来做挡箭牌了。
“哦!”皇帝挑高了声音,就跟听到什么稀奇事似的,“原来你还记得你有这么个儿子啊?”他就一直想不明白,天枢对朗儿怎么就能那么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