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语调笑道:“本官找你来,不为别的,是有一句话想请教薛宫女。”
“大人要问什、什么话?”柔止紧紧瞅着他手中的乌木腰牌,一颗心快跳出了嗓子眼。
明瑟哂然,“根据本朝刑律,一个宫女故意冒犯朝廷三品大员,你说,论理该怎么处置才好呢?”
柔止身子一颤,慌忙抬起头,明瑟的话,让她的脸“刷”地一下变白了!
明瑟看着柔止吓得惊恐发抖的神色,遂又笑了起来:“也是,一个宫女怎么能懂什么刑律呢,本官不妨直接告诉你好了,按照律法,故意冒犯朝廷官员,女犯通常会被**游街、凌迟、或者杖毙…”
一听说‘**游街’四个字,雨点般的汗珠从柔止额上沁了出来,显然地,柔止是信以为真了,吓得扑通跪了下来,一个劲儿死命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奴婢、奴婢那日并不知道是大人您啊!”
“哦?不知道?如此说来,你并不是看上去的那么有气性儿嘛。”
气性?听到这儿,柔止停止了磕头的动作,这句话,仿佛是自己听过的最大笑话般。呵,人在屋檐下,她一个卑贱宫女,性命不过这些人手指上的饭粒,‘气性’两个字,对她们生存在清逸园最底层的宫女来说,能当饭吃吗?
“怎么?昨天泼本官水的那嚣张劲儿,都到哪去了?”
“奴婢、奴婢…”
终于,柔止忍无可忍,猛地抬起头,说出了她不得不说的话,“大人,奴婢冒犯了您的确有罪,可世间任何事都逃不过一个‘理’字不是么?那日,是大人您纵马匹践踏奴婢的花苗为先,如果追究起来,按照大人口中的刑律,大人您又算犯了那一条呢?…”接着,一双凛然正气的双眸直向逼明瑟:“而且,大人您当时明明穿的是宫监衣服,奴婢认不出是大人也算是情有可原,所谓不知者无罪,您又怎么会指责奴婢是故意冒犯呢?”
“好一张利嘴!”明瑟失笑出声,摆了摆手,也不再逗她:“好了好了,看你说的如此理直气壮,若是我再跟你计较什么,你岂不是要在心里骂我是条‘狗官’了?”
柔止低垂下头,“奴婢不敢…”
“本官今日叫你过来,主要是有两样东西要交给你。”说着,明瑟将手中的乌木腰牌扔向柔止,站起身,从架上取出一个红木匣子,递给柔止,“这是给你的,好好拿着。”
柔止狐疑地看了眼匣子,又狐疑地看了眼明瑟,心中疑惑,迟迟不肯去接。
“怎么?不敢拿?”
“是。”柔止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轻轻接过他手中的匣子。
然而,当她将匣盖一打开,但见里面装着一封书信和一袋东西时,一下更诧异了,“大人,您这是?”
明瑟云淡风轻一笑:“不是说本管纵容马匹、践踏了你那比命还值钱的东西吗?呵,你手上的那包东西就算是本官赔给你的‘绿玫瑰’种子吧,好生拿着,本官这辈子可不想担着一个欺压弱小的罪名。”
“至于那封信嘛,是掖庭宫的一名宫女拜托我转交给你的,现在,本官也算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好了,薛宫女,话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明瑟说完,也不再看她一眼,只转过身,从笔架上执起一管毛笔,移开镇尺,继续埋头干他的工作。
柔止看着手中的匣子,愣愣地抬起头,良久,才轻启唇角,乌黑水亮的眼睛闪烁不已,“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