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慢流动着,整个闻雨轩再度陷入沉寂,鼻尖缭绕的焦糊味越来越浓,脚上的那双手臂忽然松开了,力道一泄,安品然紧绷的身子瘫软到地上,她剧烈呼吸着,趴在冰凉的地
板上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但是有什么不对。
嗯,是鼻尖那股焦炭般的臭味,一直萦绕不绝。安品然不禁恶心的咳嗽几声,她虚弱的贴住玻璃墙,脸庞反复蹭着微凉的玻璃墙,缓缓地平复心情,调整呼吸,鼻尖那股恶臭愈来愈浓,余光纳入一抹黑暗。
安品然怔住了。
她缓缓地、缓缓地偏过头。
玻璃墙内,一张焦黑的脸,一对猩红的眼,正在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玻璃杯倒下,柠檬水洒湿了桌布,安品然捂住嘴,恐惧的泪水潸然而下,“真是……真是太……”她不停摇头,“我根本不敢再回想了!太……太可怕……”双手捂住脸,她低头沉默了好久,才抽出桌上的纸巾,慢慢擦拭泪水,“抱歉,我失态了。”
湛明婵扯扯嘴角表示“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该问的还是要问,该回忆的还是得回忆——“之后呢?你又晕过去了?第二天又醒过来了?被你弄乱的地方又都收拾过了?”
安品然长长呼吸,“嗯。”
“然后你又做了什么?”
“然后我试图联系天师,但是……但是之前联系过的那个人,找不到了。毕竟是天师,云游四海嘛。”安品然苦笑。
“那个人是谁?”
“这个……”安品然抱歉道,“对方嘱咐过不能说啊。真不好意思,你看你们恐怕是同行,嗯……”
湛明婵问:“那他做过什么呢?”
安品然道:“刚开始那次,我只是烧香拜神,然后请了个符。那三个恐怖夜晚连续发生后,我就开始四处托人,帮我找找真正靠得住的大神,啊,就是湛小姐你了。”她微微带点奉承的语气。
湛明婵可不想笑,“最初的那个符呢?”
安品然说:“员工不懂事,手欠的,给丢掉了。我已经训斥过,但是因为那时候已经连续几天都没发生怪声,所以我以为事情都解决了呢,就没再补救。”
“意思是符咒没了?”湛明婵道,这不是死无对证嘛。
安品然道:“这有什么不妥吗?”
“水族箱是你自己布置的?”湛明婵忽然转移话题,安品然点头。
“闻雨轩是你一个人开的?”
“我有合伙人,最初。”安品然叹息,“但是……出了点事……他们都是我的高中同学。”
“不介意的话,能说说他们目前在何处吗?”
安品然的眼睛望向窗外,目光变得忧伤,“一个……出了车祸……没了。还有一个,”目光更加哀伤,“他遭受了一些挫折,就出走
了,再也没回来。大家都在找他,我也在找他,发了很多短信、邮件,打了很多电话,寻人启事登了几乎每一份报纸,包括外省的报纸,也曾在论坛发起过寻找活动……但是都一年多了,他却杳无音讯,不知死活。”
湛明婵轻声道:“抱歉。我想问一下,出车祸的那位与你所看到的那个焦黑的人……”
“绝对不是!”安品然情绪忽然激动了,“他不会这样的,他是很好的人,就算……就算……”慢慢地,眼圈红了,“其实我大概知道是谁。那是一个……曾经试图打着生意合作的招牌接近我,却又对我……对我……是他救了我。而且我想,”她深吸一口气,“他的死和那个人是相关的,因为那场车祸带走两个人的性命,一个是他,还有一个就是……那个人。他们都被……都被烧得……”她按住额头,“抱歉,我真的不想说了……”
“你认为那个焦黑的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