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在想些什么,风水轮流转,今时今日,李冉不再弱小,他却孱弱不堪。
他咬着唇,硬撑着起身,绕过李冉默默走到床边,李冉站在原地想看他到底要做些什么,只见他将污了衣物换掉,便躺倒床里侧。
她越发看不懂他了,他在想什么她一直都不知道,满门被屠后还可以和她谈笑风生,换做常人是绝对做不来的。
何况还有这些侮辱和轻慢。
李冉坐到床边,一眨不眨的盯着看他平静的侧脸,隐约看到他一双眼睛大大睁着,内里的神色却不分明。
她不知道怎么了,特别想把手伸出去,景襄似乎有所感觉,微微扭过头,扫了她一眼,李冉猛地攥紧了拳,状似不经意的理了理衣袖,居高临下的打理着景襄。
他的脸颊上有一小块淤青,隐在惨白的腮边,看着有些凄惨,李冉突生出一点心疼,真的把手伸到了他的唇边,她想着景襄肯定会躲的,他竟没有,那白净的手指真的落到了他的腮边,就像白翎轻抚,极轻极柔。
这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寝宫静的能听到烛火破星的声音。
景襄瑟缩了下,她忙缓下劲,抽回手拢进衣袖里。咳了声,佯装方才都是景襄的梦境,在原地瞪了一会儿地面,幽森森的想着:“真想杀了他,省得烦心!”
看着景襄望过来桃花形状的眼眸,她有些晃神,底气霎时疲软,“其实养着他挺好。”
景襄撑起身子,眼睫低垂,发丝披散在脸侧显得脸更小了,清越的嗓音随之响起:“李冉,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她一脸的戒备,突生出一种想逃的冲动,勉强忍了,眼神也随之泛了冷意,寡淡的开了尊口:“你问。”
“你有没有想过放下恩怨…”他隐约觉得这样问不对,可还是问了,“好好陪我一段时间…”
还是不对,他补充道:“不用太久,你陪我去个地方,你若不肯也就罢了,只是不要再说那些伤人心的话,我听的难受。”
他说这话时一直捂着自己那条狰狞的疤痕,似乎很怕李冉再拿这个来讽刺他,等了许久,李冉似乎不甚在意的问:“去什么地方?”
他一愣,立刻回答:“吴国。”
“做什么?”
他本是踌躇满志的想开口,忽然叹气,“算了,去了也没用。”
李冉凉凉笑了,“你自己都未想好又让我怎么答应。”
景襄应着是,头垂的低,看不清他的神色。
李冉觉得乏了,索性宿在了郁清阁,这夜里她睡熟时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紧紧的搂着景襄,天亮时分,景襄挣脱了开,只身缩成一团,肩膀微颤,紧捂着唇的手放下,便看到手心绽出一片血花,他回身望着李冉,那人睡的熟,定是看不到,松了口气,他紧忙擦了干净,将污了的帕子塞到了枕下,又缩回李冉的怀里,再入睡,渐渐就入了梦境。
其实景襄身出名门,他的母亲是太傅,姐姐是抚远将军,刚出生的妹妹呱呱落地就冠了侯爵。只他倒霉些,五岁时国帧寺的光禄大师断他命格不好,是个早夭的命,应了贵命贱养,景太傅将他送去了乡下一处穷人家有一顿没一顿的贱养着。
原该养到十六岁再送回本家,可不巧,景襄十五岁时景太傅犯了事儿,全家被流放到了西北极苦寒的荒芜之地,左不过是贱养,景襄就在乡下打理了包裹,准备和家人一起去受罪。
更不巧的事,到了陌阳国都,圣上收回成命,打算赐死景太傅一家,行刑当日,景襄背着包裹冲到法场上,朝景太傅磕了个头,便跪到行刑官面前,大义凛然道:“草民也是景氏后人,大人也将草民一同斩了吧。”
景襄到底是没见过世面,尚不知高台上坐的不是什么大人而是皇上,景太傅扯着他的衣袖,连声道着糊涂,又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