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揉着太阳穴起身,一醒来就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原来是炕下面早就没温度,给冷醒来了。
秦峰看了眼自己盖的乌漆麻黑卷成一团的烂棉絮被,东一个窟窿,西一个补丁。
看来过段时间,还要下山去买两床棉被上来才行。
秦峰起床融了点雪水,随意洗漱一下。
又去隔壁陈达海的屋子。
叩叩~
“海子,起床了。”
见屋子里面没人回应,秦峰推门进入。
走到炕沿,见陈达海闭着眼睛,整张脸泛着通红,伸出手一摸他额头,滚烫无比,明显是生病发烧了。
陈达海躺在炕上,嘴唇哆哆嗦嗦,说着冷。
秦峰又去自己屋子搬来那床烂棉絮被,盖在陈达海身上。
陈达海全身都在抖。
秦峰又去柴屋烧了点热水过来,喂给陈达海喝。
这个年代生病,全靠自愈。
像是发烧这种常见的疾病,都是选择在被窝里蒙一身汗出来,能出一身汗的,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
不能自愈的基本上都嘎了,开个玩笑...
秦峰看着床上的陈达海,思考片刻,觉得还是不能放任陈达海继续烧下去,于是决定下山找个赤脚医生上来看看。
打好绑腿,装好挎兜,随即出门下山。
临走时,也没有忘了将大门门闩给带上。
天空万里无云,一片蔚蓝。
地面上的雪又化了一半,看来过个几天雪估计都会融化。
山间时不时刮来一阵冷风,融雪时气温是最低的。
秦峰又拢紧身上的棉服,向着山脚下走去。
半个小时后。
秦峰先是去了田大爷家,上次打过交道给秦峰留下很好的印象。
田大爷见秦峰出现在自己家门口,热情地请他进屋喝茶吃果子。
秦峰有事要向田大爷询问,于是顺势进了屋。
秦峰坐在木凳上,端着茶杯,眉头一皱,道:
“田大爷,请问您知道村里的赤脚医生住在哪里吗?”
田大爷表情微微一惊:
“怎么了?你受伤了?”
“不是,是我的兄弟发高烧一直不退,想请村里赤脚医生上去给他看一下。”
“哦,这样啊,你出门沿着湄河走到岔路口,再往左边走一里路,就看见几栋平房,其中一栋平房墙壁上写着标语大字的就是卢医师的家。”
秦峰谢别田大爷。
得到想要的消息后,出了门,沿着湄河走,走了一里路,果然看到几栋房屋,其中一间房屋侧面墙壁上写着大大的黑色标语。
<交足国家的,留够集体的,剩下的都是自己的>
秦峰没有做停留,又急匆匆走去,经过一座石拱桥,边上有一座庙。
走近才发现是一座规模不是很大的土地庙,里面供奉的是土地神,此时庙里面和外面都站满了人。
敲锣打鼓的,还有人在大声吟唱...
场面人声鼎沸,乱哄哄的。
秦峰从人群的间隙瞧见一个留着黑长胡子的中年男人,穿一身黄色道袍,正围着一个长板凳上趴着一只死猪打转,看上去像是在做法事。
还听到人群里面有妇女在放声哭泣的声音,秦峰虽然很好奇,他们在搞什么,但眼下自己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便没有在关注,又朝着写着标语的房屋走去。
秦峰站在标语屋子正门口。
叩叩~
在门口等了几分钟后,里面才有人珊珊来开门。
一个中年妇女开了门,她脸上长了一块巴掌大小黑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