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后,迅速绕到另一边的驾驶座。
“整体内装更给人恰如其分的感觉,甚至只需握着排档杆就能让手指头兴奋起来。”他骄傲的环视内装,右手轻握着排档杆,仿佛正享受着他所谓的手指都会兴奋起来的感觉。
要命。心底涌上来的酸涩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吃一辆车的醋。可他刚才急着摆脱她的触碰,如今却迫不及待的主动摸抚他的爱车,的确是让人吃味。
她瞪着他,忍不住冲口道:“有人说触觉是通往心灵的窗户。你宁愿摸一辆冷冰冰的车,也不愿碰一个活生生的美人,这点是不是奇怪了点?”
他惊愕的张着嘴,三秒钟后才闭上,调整鼻梁上的墨镜后,表情恢复之前的冷酷,嘴巴紧紧抿着。
大嘴巴!她在心里骂自己。瞧她可把好好的气氛给破坏了。好不容易让他卸下防备,一个沉不住气又让他缩回冰冷的面具下。
在她的叹息声中,国良将车驶上路。
沿路上就只有音响里流泄出的轻音乐,胡国良闷声不吭,她也不主动开口。事实上,她是在想该说什么才能挽回之前的融洽。难道又要聊车经吗?她能秀的不过是刚才那几句,要再深入一点,就露馅了。
时间在她苦闷的思索下过得格外慢,每一秒都是煎熬。她索性将视线转向窗外,试着不去理会身边阴阳怪气的冷酷男子。当景致由栉比鳞次的建筑物转为空旷辽阔时,她的心情奇异的转好。
这段路她记得。好几次被亲友带去阳明山、淡水玩时,都有经过喔。但知道是知道,可不清楚是什么路。
“这里算是北投了吧!”她呢喃着,没预料他会回答。
“嗯。”
当浓浊的喉音传来时,惠嘉还以为她听错了。
这次她没有鲁莽的破坏,像是怕吓到他似的,小心翼翼的对着窗口道:“北投是有名的温泉乡喔。我去过土鸡城,还泡过这里的温泉。这里还有温泉博物馆及北投文物馆。你去过没?”
最后那句,她是转向他才问的。
“什么去过没?”他隔着墨镜以眼角余光瞄她,一颗心跳得乱七八糟,弄不清楚她到底问什么。
在唐家见到她后,他的心情就不曾平静过。
该死的!不是确认自己做好武装了,才答应张英端去接她的吗?
这份自信却在迎上她乍喜含情的目光时陡然消失,一双眼急切的想将她清新如白兰般的娇柔倩影给看个饱,毕竟距离他们上回碰面已有五天了。古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五天不见,不是相隔了十五个秋吗?累积了十五个秋的相思,都在急速的心跳声中鼓动,一声声的传递向她。
直到唐玉龙的质疑传来,他才猛然回神,震惊像一巴掌掴在他脸上,原来他所谓的做好武装竟是这般不堪一击,一见到他刻意想排阻在心之外的人儿,再多的武装都形同虚设。表面上虽不情愿的来接姚惠嘉,其实是掩饰他渴望见到她的焦躁。
原来,他一直在自欺。
当这个可怕的领悟彻底占领他的心,一阵摸不着头绪的不安同时升起。他尝到惊慌的滋味,他居然让姚惠嘉这么影响他,甚至控制他的情绪,他怎么可以!
他迅速戴上墨镜,仿佛可以借此重新筑起心防,将姚惠嘉的影响力彻底逐出。然而她握住他的软若无骨小手,一次又一次的考验着他的自制力,折磨他男性的欲望,他只得以悍然的态度提醒她,虽见到她眼中易受伤的脆弱,仍咬牙不让自己顺从渴望拉她入怀安慰。
但当她提到他喜爱的车子,他忍不住像个骄傲的父亲炫耀了起来,直到她质问他:你宁愿摸一辆冷冰冰的车,也不愿碰一个活生生的美人,这点是不是奇怪了点?
他下颚抽紧,浑身僵硬了起来,不晓得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