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威望,赤手空拳拿什么来服众?暂不论对拂心斋的财富权势虎视眈眈已久的各路外患,单只言对内,二十八家分行的主事不仅纵横于商界,放到江湖上也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各有各的门路,各有各的本事,哪个是省油的灯?哪个又是愿屈居于人下的?会加入拂心斋,动机没一个单纯,只是后来斗不过宫凛方死了那条心,安安分分各守一方。
但如今,宫凛一去,要他们对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俯首称臣,那真正是笑话。出头的日子终于到了,天赐的绝佳机会,哪个肯放过?
内乱,不可避免。
山雨欲来风满楼。每个人都想知道在这种形势下,那个目前为止还处在幕后的宫无策,上任后所做的第一个决定——会是什么?
四年后。
长安。
天上无星,只一轮明月高悬,洒落银辉如雪。
入了夜的长街冷冷清清,两旁的店铺早已关门。素问半闭着眼,孑然一人背着个竹篓摇摇晃晃地走向街尽头唯一一家透出微弱灯光的店铺。
迎面撞上一家酒铺的招幌,她脚步不停,只随便伸手一抓,障碍物被抛至脑后。但没走几步,头皮传来轻微的痛楚。
不耐地转身,素问粗鲁地伸手去解与招幌纠缠在一起的头发,解开的同时,束发的丝带也被扯了下来。懒得重新去系,她闭上眼睛继续朝前走。
“啪、啪、啪——”
震耳欲聋的拍门声自长街尽头传来,在寂静的深夜格外刺耳。同时响起的还有焦急的叫声。
“大夫在不在?开开门,有人受伤了!”
没有回答。隔了一会儿,换成另一个声音:“妈的,里面的人快点滚出来,不然老子放火烧了你的房子!”
“卓三爷,还是让我来吧。”拍门的少年小声道,不敢看身旁大汉铁青的脸色,只盯着他左腿那道长可尺余鲜血直冒的伤口,“像三爷这么叫法,大夫就算在也不敢来开门的。”
卓三瞪他一眼,“你知道还傻站在这里?想看着我活活痛死是不是?”
“啊?”少年一怔,慌忙摇头,上前继续拍门,“有人在吗?”
“没人。”
“谁在说话?”少年奇怪地转头。月光下,只见一白衣女子幽灵般地站在他的身后,长长的头发披散着,完全看不见脸——
“鬼啊!”他惊叫一声,跳起来,立即躲到卓三的背后,拉着他的衣袖直发抖。
“什么呀,我好心回答你的问题,不说声谢谢就算了,居然还诋毁我的名誉?”素问慢条斯理地拨开长发,“看清楚点,我长得跟那种‘东西’哪里像了?”
看清那张五官清秀分明的脸,少年蓦地涨红了脸,他放开卓三的衣袖,低了头期期艾艾地道歉:“对不起,我看花了眼——”
“慢着,”卓三皱眉,打断他的话,“你怎么知道这素问堂里没人?”
“很简单呀,大夫采药去了,刚刚回来。”
“已经回来了?那人呢?”卓三撑起伤腿四处张望,少年也跟着寻找。
素问无奈地叹息,“为什么没人注意到我的存在呢?”
“对了,姑娘。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你一个人在外游荡很危险的,还是快些回家去吧。”少年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道。
“多谢你的好意。”素问打了个哈欠,纤指指向素问堂紧闭的门扉,“你们想进去吗?”
“嗯。”少年点头,“但是这门很奇怪,虽然没有锁,却怎么都推不开。”他的神色有些黯然,“其实在此之前,我们也敲过另外两家大夫的门,他们虽然可以治好三爷的伤,但都不敢保证三爷的腿会和以前一样灵活。他们说除非找到长安第一神医素问堂的主人,否则——”
他张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