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似凡尘所属的灵透之气。
她穿着一袭雪白的绸质衣裙,瀑布似的浓黑青丝披于双肩,齐额以一条寸许宽大白丝带勒住;混身上下鲜洁明爽,点尘不染,看上去白净极了,也柔婉极了。
现在,她正以那双水渍渍的丹凤眼儿含笑睇视着宫笠。
非常礼貌的站立起来,宫笠沉稳的道:“姑娘想必是黄庄主的千金了?”
轻轻点头,那位美丽如画中人的少女道:“我是黄媚。”
宫笠静静的道:“人如其名,果然风华绝代,妩媚无比。”
黄媚嫣然一笑,道:“你见了我,似乎并没有什么惊讶或是怔愕的神情,就算你在说话,语气也好平静;宫大侠,你修心养性的功夫的确高人一筹!”
宫笠笑道:“见到了你,就必须要惊讶或任愕么?”
抿抿唇,黄媚道:“宫大侠,我老实说,极少极少有人能在初次和我见面的那一刹里把持得如你这般稳定——他们有的惊奇,有的呆愣,有的张口结舌,有的失魂落魄,奇形怪状,不一而足,但却不似你这样,似乎无动于衷。”
宫笠安详的道:“你的确很美,黄姑娘,你的美已超出我预料中的太多了,我不否认我也感到惊讶与意外,但却不至于到你所形容一般人那样的程度;我欣赏世间一切美的事物,可是,我不受蛊惑更不沉迷,仅是欣赏而已,因为超然物外,便无所欲求,这样,自然刚毅不屈,心不二念了。”
黄媚娇柔的道:“宫大侠,你真是位方正不苟的豪士。”
宫笠道:“不敢,这叫定力。”
黄媚浅笑如花:“定力?”
宫笠清悦的道:“不错,在这上面修为的深浅,足以影响一个人名誉的清浊或生命的长短,我希望活着做个站得直的人,就必须在定力上下功夫。”
凝视着宫笠好一会,黄媚的眸瞳中神色复杂,半晌,她幽幽一叹,形态之间,已完全迥异于方才那种近乎佻达的逗俏,美艳的面庞上,浮漾着的是一片深沉的抑郁与化不开的愁怅道:“爹告诉我,说你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堂皇的大丈夫,现在看来,你确然是的。”
宫笠道:“令尊大客气,他素来习惯于谬奖我。”
黄媚望着宫笠,轻轻的道:“宫大侠,有几句不知轻重的话,我想请问——一或者很不得体,但我必须要问过之后才能定心,因为,这涉及我的自信与自尊…”
十分谨慎的,宫笠道:“请说。”
略一犹豫,黄媚垂下视线道:“在此时来说,你后悔了没有。”
微微一怔,宫笠迷惑的道:“后悔?黄姑娘,我还不大明白你指的是哪一方面?哪一桩事?”
脸色蒙起一抹淡赧,黄媚的声音更为悄细道:“我!”
我是指…你拒绝‘招亲’的这件事!”
宫笠沉默了一会,表情很古怪,他道:“必须要后悔么?”
黄媚飞快的看了他一眼,低怯怯的道:“宫大侠!在你见到我之后,你不认为你拒婚拒得太早了点?我是说,我应该配得上你!曾有许多人,不,从来没有人能令我满意!”
这不仅是“自信”与“自尊”的问题,黄媚的话里,更隐约透露了她的“自负”,对于她本身容貌及姿色的“自负”,而确然,她是应该自负的,她充分的具有自负的条件,但是,宫笠在答复上却觉得有些困难。
后悔么?当然不,可是,下意识中却又有那么一点怨艾;一个人尽管不想占有某一样美的事物,但弃得太快,也何尝不是一桩孟浪的事?
宫笠微笑道:“你实在很美,黄姑娘,美得出人意料;如果在另一个环境或另一个际遇中,我恐怕真会后悔凭白失去这个福份,不过,眼前我总算心安理得,因为我原不是为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