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字,若外人以劲力试探,只会觉得劲力去处似有若无,好像掉进了一团绵软的云雾里。这样的内功,正容易伪装成内力低浅。范倚真虽然造诣还不算深,但装腔作势起来,竟让冷云痴这老江湖也走了眼。
这时,范倚真被排在门口一班衍支弟子的最边缘,望不见弥确堂内情景。那神秘老者常居疑,却是未到。
冷云痴与风渺月并肩立在弥确堂正中,面前一张高腿桌,赫然架着那口宝刀,刀已出鞘。
这次事情来得怪异,未知那老者究竟有何惊人艺业,竟连北霆门强要了的物事,也敢单身前来夺还?因此还特意邀了一个并非北霆门之人助拳,那便是西旌青派中擅使短刀的吕长楼,十五年前曾潜入金州,逼走守城的节度使,勒使亲校献城,让尚未称帝的蜀王王建,又拿下一座城池。
此刻天暗云低,浑不似寻常春日,忽然弥确巷彼端一名衍支弟子急奔而来,手持拜帖,叫道:「门主,那那老人到了!他确实是孤身一人!」
冷云痴眉毛微挑,道:「我想他也有这气度。」
那弟子来到堂前,略一停留,范倚真连忙自告奋勇:「我拿进去给门主。」抢上两步接过拜帖,回身之时,偷偷望了一眼,见那上面门派籍贯甚么也没写,单写了「常居疑」三字,字迹看似柔润,其实暗蓄遒劲笔力,不禁暗叫一声好:「这老前辈的字还胜过师父多了!就算不会武,胸中也大有丘豁。」忽然想起:「他旅居大食多年,不知哪儿来的笔墨纸砚?」
冷云痴早看到拜帖上只得一个名字,从范倚真手中接了过来,手指轻抚宝刀刀身,淡淡地道:「请常先生。」
范倚真正低头走回弥确堂外,陡然堂外一个苍老单薄的声音响起:「冷门主何必客气?老朽自己早走进来了。」眼前一花,弥确堂门口已站了一个长发如银的褐衫老人。
………【第十六章 论钢(四)】………
上的奥支弟子、堂外与「弥确巷」大道上的衍支弟子,一起惊动。众衍支弟子只见到一团褐色影子轻飘飘地在弥确巷穿行而过,奥支弟子才刚听见师父出言让客,客人已到。那名送拜帖的衍支弟子更是骇异,自己年轻力壮,狂奔到弥确巷尽头把拜帖送到,那时这老人还在庄门外等候,怎地自己才递进拜帖,这老人便如鬼魅般出现在身后?
此人急奔而来,倏然止步,一路上没一人看得清楚。其轻功之高,委实骇人。然而又见他站在堂口,微微喘气,众人心中疑惑:「他如此功夫,怎地气力不继?定是年纪太老迈了。」
冷云痴微微一笑,一双眼却锐利如鹰,拱手说道:「常先生来得好快,便请入内说话。」
那褐衫老人亦拱手道:「拜见冷门主。」声息这才慢慢调匀。
范倚真被他挡住了去路,一时无法走出弥确堂,又不敢便从他身边绕过,在原地微一迟疑,听得这老人说话嗓音好似有许多漏风的破洞,心想:「他年纪太大,肺脏有病?」抬头偷瞧了那老人一眼。
岂知那老人也正在看着她。两人一对眼,范倚真见到这老人脸上斑点甚多,皱纹有如江南的河渠一样纵横,当真是老得厉害了。只一双大大的眸子却是温和澄彻。范倚真心中一动,不由生出亲近之感:「这对眼睛可有多像师父!」这个师父,自然是在江南那个真正的师父,而不是新拜的冷云痴这个假师父了。又想:「师父的神气总是有点儿凄凉伤心,这老前辈的眼神却是孩童一样真诚。两人相比,师父比他小了一半不止,倒像比他还历尽沧桑。」
这老人肤色极为雪白,果然隐有高鼻深目的胡人面相,但眼珠子与眉毛却又是黑色,身材也不甚高。一头长发全成银白,编成两条松松的长辫,用麻绳系了,垂在胸前,不少发丝伴着他的连连咳嗽,迎着风胡乱飘荡。
范倚真虽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