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昌淦和夏亦冰也不知道他的想法的话………肯定有留下的东西,他就不怕我,也应该怕你这样的巨无霸公司追着他不放……”仇笛一下子明悟了,在这个庞大的局里,谢纪锋同样是需要自保的角色,不可能不留下的救自己一命的东西,而那些东西,应该是把盛华眼光引向别处的证据。
罗成仁一时没整明白,不过助理匆匆奔来一讲,他愕然看着仇笛道了句:“哇,你们还真是亲兄弟,猜着了……来,看看去。”
三个人直上哈曼商务公司。仇笛的料想中对今天这个场景想过很多次,不过真在发生眼前时,却并没有让他高兴起来,经侦的下手很狠,涉嫌商业间谍,直接是查封,而且内部的主管级人物都被滞留问话,普通的员工就像仇笛经历过的失业一样,双手端着小箱子,面色黯然地经过经侦的检查,然后走出公司,留恋而痛恨地回看一样……走出这里,又要踏上喝矿泉水啃面包找工作的征程了。
仇笛觉得自己像做了件错事一样,不敢看那些失业者的眼睛,不过面对他们那么愁怅的表情,低着头匆匆而过,跟着罗成仁,进了从未来过的谢总办公室。
像一个轮回啊,两年多前,他记得起自己匆匆来应聘,就在这里遇到了包小三、耿宝磊,也在这里,初识了唐瑛,一眨眼,就物是人非了。
罗成仁可没发现仇笛的心思,奔进来时问了在哪儿,经侦指着保险柜,发现资金已经全部被转移申请搜查后,在保险柜里,发现了一部笔记本电脑,数张银行的对账单据,经查,这和华鑫下属分公司某个账户关联,应该是华鑫支付哈曼商务的报酬。
当然,最重要的不是单据,而是这位老商谍,也留了一手,罗成仁看时,那皱起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开了。
数个视频、音频文件,会面记录,电话记录,冉长欢、夏亦冰都出现在视频里,安排任务,讨价还价,甚至还有最关键的一份财务记录的交接,是直接送到了夏亦冰助理的手上,在大街上的交易的,罗成仁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离华鑫总部不远的十字路口。
“哈哈哈……”罗成仁蓦地曝出了一阵大笑,指着道:“那个****要知道有人前脚收钱,后脚把她卖了,不知道会不会被气疯啊……哈哈……”
这无疑将成为最好的证据,就抓到谢纪锋也不可能比这个结果更好,罗成仁一下子阴霾尽去,叫着几位经侦换个地方说话,走过仇笛身边时,他兴奋地拍拍仇笛的肩膀道:“多看两眼吧,过了今天,再无哈曼了。”
几人出去了,只有一位年轻的经警在看着现场,仇笛在谢纪锋这个不大的办公室的踱了几步,眼光被一幅字吸引了,草书,他极力辨认出了这句诗:无数青山隔苍海,与谁同往却同归。
这是一位很高尚的贱人啊,在概叹没有同路人呢。的确,他活得很孤独,孤独和冷漠的心境,会让他决然抛下这里的一切,从容地消失了。
不知道为什么,仇笛恍惚间对这个人恨不起来了,生活在尔虞我诈中、挣扎在谎言和出卖中,谁又能比谁高尚几分?城市的丛林法则向来如此,处在食物链顶端的人,在掠夺弱者、在攫取底层。而处在底层的人,只能是相互嘶咬。
他在最初应聘的那个小会议室坐了良久,能回忆起唐瑛当初风姿卓约的惊艳,能回忆起管千娇故作呆萌的可爱,还有耿宝磊的娘腔,包小三的丑态,这些都让他觉得有点好笑,当然,回忆不起来的更多,那些匆匆一面,或可怜、或可惜、或笨拙、或精明的应聘面孔,早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离开时,经侦郑重给这里贴上了封条,封条的印鉴:十一月十四日。
也许不久后,这里整个都要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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