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答道:“在。正与钦差大人在看图纸。”
“噢!”林青尘故作惊讶,说道:“图纸这么快便绘制好了?吴大人好快的动作!”
守卫官兵说道:“钦差大人亲命的差事,哪能不快些完成?吴大人为此事忙的通宵达旦,可用尽了心思!此次若办的圆满,连皇上都得龙颜大悦,指不定还会如何升赏呢?”
林青尘心中恼恨,却不动声色,笑道:“噢!这可太好了!吴大人在忙,我就进去不打扰了,告辞。”说完,他转身向驿馆走去。
白英独自在房中打坐,听到门外有人轻轻扣了两记门,接着有声音说道:“白老前辈可在房内?晚辈林青尘求见。”
白英启目,说道:“老夫在,林统领请进。”
林青尘推门而入,转身关上房门,走上来把粗瓷酒坛放到桌上,抱憾说道:“打扰老前辈清修了,请勿要见怪。”
白英说道:“老夫懒散闲人一个,有何打扰之说?不知林统领找老夫何事?请坐下说话便是。”
林青尘并不落座,轻叹一息,满脸的落漠神色,说道:“晚辈倒也没什么事,只是过来探望一下前辈。这些时日晚辈观河自省,望柳反思,颇有一番感触,往日种种真是令人啼笑皆非,晚辈深感愧疚。今日携粗酒一坛前来给老前辈表个歉意,往日失礼冒犯之处,还请老前辈海涵。”说完,他打开坛子,倒了满满两茶碗的酒。
白英说道:“山水怡性,宁静方可省身致远。林统领多有感悟,这是好事啊!以往林统领并无有冒犯老夫之处,何以致歉?”
林青尘凄苦一笑,说道:“晚辈如今落魄如此,活在世上也只能算作苟延残喘,这些时日一直惶恐不安,老前辈不怪罪就好。来,请前辈满饮此杯。”他双手捧杯恭敬地递了过去。
白英不接酒碗,说道:“林统领不必如此,人本无贵贱尊卑之分,何处不能修行?林统领年轻有为,暂且在巡卫处防护堤坝也未必就是件坏事,只要心存侠义、仁德、和善,以后未必不能成就一番功业。”
林青尘妄自菲薄地笑了一笑,把酒杯放在白英面前,自己又端起一杯,在手中把玩,说道:“晚辈如今哪里还敢奢求什么功业?只要尽好职责,看护好闸门堤坝,不枉费了前辈的苦心设造,也就安心了,只要沿岸百姓不再受水患之累,能够安居乐业,晚辈也就无憾了!”他苦笑摇头,又说道:“唉!想是晚辈往日太过狂妄,做下了太多的错事,终难以得人原谅,想找个说话的人饮一杯排解苦闷的酒也不可得,真是失败!”他猛抬头,把酒一饮而尽。
白英为他前句的凛然大义而感动,又为他后句的自苦而生发了怜念,此时便不能不为之动容了。宽慰他说道:“林统领若能安然以对世事,于己于人都是莫大的善功,这可比封官进禄更为可喜可贺。”
林青尘顿然欣慰,说道:“是吗?前辈真的认为可喜可贺?如此······晚辈不恭,倒要与前辈同饮一杯了。”他又自倒了一碗酒,举过来意要与白英同干。
白英也不再推辞,点头说道:“好!”端起酒杯饮下。
林青尘大喜,说道:“前辈能与晚辈同饮,足见前辈与晚辈已无嫌隙,真是大慰平生!”说着,他捧坛又倒了两碗,甚为动情,笑道:“来,请前辈再饮一杯。”他又先一饮而尽。
白英见如此年轻后生已知仁为善,很是欣慰,目光中流露出慈蔼,为了表示心迹无隙,也没拒绝,又饮了一碗。
林青尘更是欢喜,目光一转,后退了两步,正色说道:“晚辈存为国为民之心,常以天下苍生为念,只可惜武功不济,不能有所作为,欲为天下百姓谋福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深以为憾。”说完,他颓然叹气,神情又变得落漠。
白英大不赞同此观点,驳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