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真如此关心戎狄?”我问。
觪讶然回头,看了看我,他颊边挂起一抹笑容,转过头去:“稚子。”
入冬之前,虢国捎来消息,姝怀孕了。
传说虢子大喜,以子嗣单薄为由,力驳宗老意见,让姝住进了原本只给正室休养的宫室。父亲派了一名大夫慰问,带去不少滋补之物。
冬天终于来临,初雪之后,王畿传来消息,王姜刚刚诞下了一名王子,母子平安,天下诸侯纷纷派使者往贺。
此时,西北之地,猃狁果然来犯。晋侯燮父联合各国坚守城池,天子命虎臣舆领王师讨伐,大胜,俘万余。
冬去春来,元月间,宫中人人欢欣不已,齐央顺利诞下了觪的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
丰渠
怀里,婴儿睁着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面前的人。
“庚。”齐央含笑地轻唤着,将小木匙中的米汤小心喂入庚的口中。庚顺利地吞下,齐央再喂,没多久,几上的小碗就空了。
“真乖。”齐央夸道,放下木匙,用软帕将他的嘴边拭净。庚似乎不喜欢,挣扎着,嘴里“唔唔”地哼。
齐央满意地对我说:“我先前还忧他不惯米汤,却是多虑……”
话音未落,只听庚“咕”的一声,米汤从他口中返了出来,把下巴垫着的巾子濡脏了。
齐央一惊,赶紧唤侍姆来收拾。两人手忙脚乱,齐央的脸上却无一丝恼色,眉目间尽是柔和。
庚由着摆布,双眼定定,似是疑惑地望着齐央。他自出世至今,已有四个月,粉嫩的小脸渐渐长开了,轮廓唇鼻完全是觪的样子,唯独眼睛生得跟齐央一模一样。
我笑道:“听兄长说,他的朝服洗过了许多回。”
齐央一笑,道:“太子每日蚤朝后便过来抱庚。”
我点了点头,望向门外,只见下午的日头辣辣的,大雨下了一个月,几日前才止住。
“入夏以来大涝,兄长已是多日未见了吧?”我说。
齐央给庚换上巾帕,说:“太子无暇□,不来也罢。”说着,她笑了笑,叹道:“也不知为何,自从有了庚,能不能见太子竟不似过去般紧要了。”
“哦?”我瞥着她,觉得好笑,也不知道谁在名子礼那天,一看到三月未见的觪,眼泪就掉了下来。
齐央瞅瞅我,却不像从前那样解释到底,只低头哄庚,脸颊微微泛红。
“不知晋国明日是否有雨?”侍姆在一边叠着巾帕,一边说开口道:“君主萤……”
“侍姆,去端些水来吧。”齐央忽然打断道。
侍姆愣了愣,应诺下去了。
室中一时安静无比。
齐央看向我,目光极不自然地闪了闪,面色尴尬。
我淡淡地笑。侍姆想说什么我清楚得很,现在四月,三个月前,燮在晋国迎娶齐萤,明天就是他们庙见的日子……
“我该去游水了。”我对齐央说。
“庄不坐了?”齐央讶然。
我说:“天气炎热,此时不去,不知何时又要落雨。”
齐央面色仍有不定,看着我,点了点头:“庄小心。”
我起身告辞。
林苑中,巨木枝叶郁郁,树荫下,湖水一如既往的清亮。
我一个猛扎地跳入水中,浑身一凉。气泡在四周纷乱地舞起,我微眯着眼睛,光线在水中忽明忽暗,幽幽亮亮。
蹬水浮出湖面,豁然清新,我喘着气,将脸上的水抹去。仰头望向天空,浓密的树荫中,阳光点点晃过。
燮婚礼那日,杞国的天气也像今天这样,晴朗得出奇。晚上,我去找觪聊天。觪相当合作,我说想饮酒他也没反对,命人往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