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更有一圈小一辈的萝卜头,见了面都得叫他六叔公。
本来按理说,两兄弟年纪相差的这么远,一个早已成家立业,一个还稚嫩着,是难以有太大矛盾的。可惜这两位都是继室所生,在出身上高低一样,不想其他几位庶出的兄弟,名份上就先矮了一头。
倘使罗晋年是元配嫡出的话,状况肯定又有所不同。
罗熙年小的时候,有这么一位兄长时刻“关爱”着,可没少捅娄子,经常气得鲁国公直跳脚,把小儿子拉去训诫一顿。后来罗熙年慢慢大了,懂事了,自然不肯再做那傻愣冤大头,人也学贼精贼精的。
不过眼下罗熙年还不知道,自己刚被人当枪使了一回。
“这回麻烦有点大了。”罗熙年自个儿琢磨着,这事儿得告诉江廷白一声,也好让江家的人避一避,因此决定去江家一趟。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江廷白和玉仪的婚期来,忍不住自语笑道:“小辣椒啊小辣椒,你想嫁人可得再等一等咯。”
骇浪(上)
外面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孔府内宅却是一片宁静。
玉仪打算亲手做一条月华裙,等到做了新妇,拜见长辈的时候好穿,一大早便起来裁样子、挑花样,又为颜色搭配,和彩鹃商几个商量了好几回。
彩鹃笑道:“我看就绣喜上眉梢的花样,喜庆又吉利。”
“大红色本来就够喜庆了。”素莺另有一番见解,说道:“我看还是百子婴戏图更好一些,回头咱们小姐穿了,也好早一点……”一面笑,一面羞红了脸。
吉祥从院子外面进来,立在门口喊道:“三小姐?老太太让我来传个话。”
“吉祥姐姐,你怎么亲自来了。”语义含笑起身相迎,吉祥可是孔老太太身边最得力的丫头,会有什么要紧事,值得劳动她亲自走这一趟?心下虽然疑惑,却没有贸然开口多问。
“不坐了。”吉祥笑着客气了一句,方道:“老太太准备去乡下住些日子,让各房都收拾一下。”
若是阮氏没“病”,这事儿自然有她去安排二房。不过眼下情况不同,这位三小姐是要嫁到江家去的,将来在姑奶奶里面没准是头一份,而这件事又特别要紧,所以吉祥才会亲自过来。
好端端的,怎么会想着去乡下?
玉仪不由问道:“吉祥姐姐,可有什么缘故?”
这事儿是瞒不住的,而且不说只会让大家更加恐慌,来之前孔老太太早交待过,吉祥笑着回道:“听说最近有些不太平,所以暂且到乡下避一避。”又道:“三小姐赶紧收拾收拾,明儿早上就要走了。”
这么急?玉仪情知事态有些不一般,但还算镇定,含笑道:“有劳吉祥姐姐了。”朝彩鹃递了个颜色,示意给一个赏封,“你出去送一送。”
“到底出了什么事?”方嬷嬷有些着急,可惜这里是孔家,不是公主府,没有自己的资深人脉,想打听一点内幕消息还真难。
好在还有一个热心的新姑爷。
“泰王…反…了?”玉仪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问道:“泰王在哪儿反了?”
贺婉贞忧心忡忡道:“在他的封地齐州,具体在哪儿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山东那一片儿吧。”
玉仪用脑子里模糊的地理知识想了想,奇怪道:“要造反就应该沿路北上才对,怎么反倒南下了,还跟苏州扯上了关系?”
贺婉贞回道:“说是泰王有个旧部在海宁,离苏州也就四、五百里地,若是海宁出了乱子,用不了几天就会打过来。”
呃……,这位还懂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不会各地都有几个死忠,打算农村包围城市一般,把京城给孤零零的围起来吧?
要是泰王知道玉仪所想,多半会赞一句:“英雄所见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