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信封便收了起来,回头道:“我有事出去一趟,只怕不能陪六爷吃饭了。”
罗熙年不在意笑道:“你忙你的,等会儿我自己出去找好吃的。”
“回头再请六爷的客。”江廷白抱了抱拳,急匆匆出去。
罗熙年看着他很快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看起来是十分要紧的信件,且需要回避自己,方才能够放心拆阅。只是不知,他是因私事单单回避外人呢,还是回避自己这个锦衣卫,若果是后者那就有意思了。
罗熙年这个人,脾气上看着很胡闹任性的样子,还有几分跋扈,但心里却是清楚明白,在大事上从来没有犯过迷糊。只是他对别人的私事没兴趣,对那些涉嫌权力的隐秘事更没兴趣,因些只是一笑了之。
自己家里还有一堆烂摊子,哪里有空管别人?
罗熙年使劲喝了一口茶,站起身来,门口小厮都是认得他的,个个陪着笑脸,他一路大步流星出了门,叫住扫药、倚松,笑眯眯道:“走,爷带你们去飘香楼吃好的!”
雷霆(中)
孔家新宅子比从前的小了许多,整个二房只分到一处小院子,玉仪和玉清一起住在了西厢房,玉娇单独住了东厢房。玉仪对于陡然多出来一个外人,有些不习惯,但眼下条件就是这样,想着住不长也就没再多话。
倒是玉清一脸战战兢兢,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终于道:“三姐姐,那天其实我也想帮忙的……,可是我太害怕了。”低下了头:“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知道滚着泪珠儿。
玉仪淡笑道“我没怪人,别哭了。”
“三姐姐……”玉清一听,眼泪更是断了线的往下掉,“你平日待我那么好,可是那天我却……,对不住你……”
“我真没怪你。”玉仪只是觉得累,劝了两句也没了耐心,“我想静一静,以后也别再提这些了,好吗?”幸亏西厢房有两间,还不至于挤到一张床上睡,好歹有一点点自己的空间,不然都没法儿喘气了。
玉清满脸羞愧站起来,细声道 :“那三姐姐你先歇着。“
眼下已经进入冬月,偏偏新宅子的地炕还没弄妥当,火盆又不太管用,玉仪这几晚上都感觉冷呵呵的,睡得也就不太安生。此刻托腮望着窗外出神,顺带打盹,无意识地随口问道:“今儿初几了?”
“初六。”彩鹃回首。
玉仪迷迷糊糊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些什么,紧接着“呀”了一声,“这个月初八是明芝的生日,最近一乱都给忘了。”站起来想了一想,“把我前儿做的绣鞋拿出来,收一收尾回头当做贺礼。”
彩鹃找出一双湖绿色的半成品鞋子,上头刺绣了淡黄的腊梅花,大小不一,零零星星的分布很是好看,有些不舍道“做鞋子最费事了,不是还有做好的荷包吗?”
玉仪却道“不了,就送鞋子吧。”——若是送荷包,以舅母那个多疑的性子,没准儿以为自己是想送给明淳,反倒平白惹出是非。
“怨我也没有想起。”彩鹃有些歉意,说道“只是等小姐做完再往京城里送,都过了表小姐的生辰了。”
“迟就迟吧。”玉仪无奈一笑,这个时代可没有快递公司,反正迟了也是心意,总比彻彻底底忘了的强。
“小姐”方嬷嬷一脸凝重之色,从外面走了进来。
“彩鹃”玉仪递了个眼色,让她守在门口,然后将鞋子先放在一边,朝主嬷嬷问道“玉薇那边,活都带到了吗?”
“小姐放心,该做的我都做了。“方嬷嬷点了点头,低声道”再说这事儿既是帮了小姐,也是帮了她,断然没有不动心的道理。“
玉薇本来就是庶支庶女,从前还有个好娘家,可眼下……,只怕她在姚家的日子有点难熬,也不知道私下有没有后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