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们应该把他安置在哪里。”
他那与平时不相称的极有魄力的声音给了蓝飞力量,她镇定了点,说道:“放到我的卧室里吧。请跟我来。”
他们好不容易把安麒安顿了下来。杜心宇给安麒吊上了点滴瓶。他小声对蓝飞说:“小蓝,这里有些药,你过七个小时再给他吃。注意给他保暖。如果看护得当的话,明天中午,他就活蹦乱跳的了。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尽管叫我好了。”
“杜教授,谢谢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好。”蓝飞感激涕零。
杜心宇宽厚地笑了,“这有什么好谢的!举手之劳嘛。不过,丫头,”他突然亲昵地称呼起蓝飞来,“这小伙子在睡梦中一直叫着你的名字,下一次和情人吵架的话,别让他在外面淋雨了。”
蓝飞窘得脸都红了,“杜教授,他不是……”
“好了,我们先走了。”杜心宇不由分说地招了招手,和儿子向门外走去。
蓝飞哭笑不得地把这两父子送了出去,回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蓝飞走到厨房,泡了一杯滚烫的浓茶,端着,踱到了卧室。
安麒在床上沉沉睡着。他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做着什么噩梦;由于发烧,他的脸庞染上了潮红的颜色。蓝飞仔细端详着他,他憔悴的容颜让她心疼。她忍不住坐在床边,用手轻轻抚摸着安麒那张日渐消瘦的脸,仿佛要证明自己的存在似的,安麒脸上刚冒出的胡子碴扎得蓝飞的手心微微有点疼。蓝飞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安麒英挺的眉骨,笔直的鼻梁,最后在他柔软的嘴唇上停了下来。安麒的唇被蓝飞咬破了,伤口早已止了血,新结的血痂令人厌恶地伏在他的嘴角,和他清俊的脸庞对比起来,是那么的不协调。
望着他性感的唇,蓝飞又回忆起安麒那个令她惊慌失措的强吻,从这个吻,她又回忆起躲在记忆深处,安麟在秋千架下深情而绅士的吻——她的初吻。两个吻在她的脑海里重叠在了一起,她忍不住拾起床头柜上自己的无框眼镜,小心地戴在了安麒脸上——这是一张酷似安麟的脸孔,不过,这依然不是安麟的脸。
蓝飞长长地呼了口气,她把安麒鼻梁上的眼镜收了起来。眼光一扫,她发现点滴的速度有点过快了,安麒手背上青紫了一块。她赶忙把点滴的速度调慢了许多。正调着,她的指尖触到了安麒已经变得温暖的肌肤,她的心跳没由来地加快了。
安麒的手很大,大得可以完全包容蓝飞修长的手,望着这双手,蓝飞不禁想起了每当自己受到挫折,遇到困难,这双手的主人总是温柔地包容她的一切,给她以力量——安麒给蓝飞的秋千装上了翅膀。
回想起这一切,蓝飞的心悸动着。“剪不断,理还乱。”蓝飞的脑海里不由得出现了这句词。安麒和自己的生活片断不停地闪现着,让蓝飞有了一种想哭的辛酸感。“难道这就是爱吗?”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蓝飞惶恐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对安麒数个小时前的所作所为已经不怎么介意了。“啊,女人哪,女人。”她苦笑着,把头伏在了床上。
蓝飞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但是她没有睡得很沉,纷乱繁杂的梦境缠绕着她,她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家乡的小山丘。山丘上很静很静,远远地,她看见秋千在风中轻轻摆动,她高兴极了,快步向大榕树下跑去。等她跑到那儿时,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她的面前。“安麟!”蓝飞激动地大喊,一把搂住了男人的脖子,“我想死你了!”她不停地抽泣着。
安麟温柔而坚定地把蓝飞的手臂拉了下来。他深邃的眼睛透过无框眼镜片直直地盯着蓝飞,“你爱我吗?”他直接地问。
蓝飞懵了,她垂下头,过了很久,才答道:“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只是你自己不想去面对罢了。”安麟冷静的声音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