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
我冲到街上,拨开人群往里面挤,人群在我的拉扯下不情愿的让开道,我走上前,可告示一片模糊,我揪住旁边的一个人道:“告示,告示上写的什么?”
那人大概被我样子吓住,愣了愣才照着告示读道:“犯人吴侬,欺君作乱,心怀不轨,其罪当诛,……十日后,暻城城南,凌迟处死。”
凌迟?不是问斩,是凌迟,那不是比斩头还残忍。
“奇怪啊,在暻城行刑,怎么会在这们这种外省也张贴告示,熙元朝没这个规矩啊。”还是那个替我读告示的人自言自语道。
“是啊,是啊,我听说大到城小到镇,都有张贴啊。”有人应和到。
“不过这也难怪,胆敢冒充皇帝,熙元朝建朝以来何曾发生过这种事了?当然要全国张贴好杀一儆百啊。”
不是,不只是杀一儆百,我听着,在心中否定,之所以全国张贴,是想让我看到吧?逼我现身,熙元朝施行死刑的告示我见过,一般三日前贴出,三日后行刑,此时却白白多出七天,是怕我看到后赶不及回暻城,所以才多延了七天。
然而虽然明知这是为我来而设的圈套,我还是要赶去暻城吧,我怎么可能任吴侬被凌迟,而不管不顾呢?
看来命运还不放过我。
我有些无力的退出人群,茫然的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
远走高飞,原来从未实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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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雇了马车往暻城去。
应该会有很多人在等我吧,太后,六王,尚书,沙漠毒狼,应该还有舒沐雪。
我逃不开啊,终又要回到原处。
很想自私一回,调转马车,对一切不管不顾,却即刻被否定,昨夜吴侬被凌迟的恶梦此时想来仍然冷汗淋淋,如果我想一辈子做这样的恶梦,一辈子让自己不安,我就自私离去,然而真是这样,不如杀了我。
我提前两天到了暻城,暻城仍旧,我看不清风景,也无心看风景,一切茫然若梦。
暻城西有个饼铺,我去不是为了吃饼,只为了等人。
风悠宁最爱吃这里饼,我知道常笑常替她来这里买饼,我只是碰运气,此时此地,做不成将军的风悠宁还会留恋暻城吗?
我要了块饼,坐在饼铺前的大槐树下慢慢的吃,完全没有味道。
我如嚼蜡一般慢慢地吃,掉下的饼屑有不怕生的麻雀跳过来啄食,我干脆掰下一块,捏碎,撒了一地。
有轻快的马蹄声传来,我压低了头上的帽子看过去,两人两骑,急驰而来。
饼自我手中掉落,惊起前来啄食的麻雀,我全然未觉,只是盯着骑在前面的那个人,不用很近,不用看清楚,我就知道他是谁,我下意识的站起,躲在粗大的槐树后面。
饼铺旁就是一个茶铺,那两人下马来,在铺前找了个干净的桌,那人背对我坐下,靠着桌子,慵懒如初。
另一个人应该是随从,替他倒了茶,他并不急着喝,举着茶杯,慢条斯理。
我盯着,看不清楚也盯着,心中五味番陈,为什么没有等到常笑,却等到他?他也是为吴侬而来吗?是想救她还是另有打算?
“主人,侬姐快没命了,你还有空停在此处喝茶。”那是随从在说话。
他轻笑了一声,道:“你怎知我是为了阿侬来的?”
“难道不是?”
又是他的笑声,却并不接话,而是转了话题,指着那座茶铺道:“买下,开个馄饨店可好?”
随从应该是被他忽来的问话问住,虽然还想问刚才的话题,却还是仔细地看了下那茶铺,正想答话。
“好了,走吧。”那人却忽然一口饮尽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