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舒城相常缓慢的轻轻吁叹:“我有在听你说。”
睁眼说瞎话就是他现在的写照。
“噢,那大当家说,我们要怎么处理?”梅福问。
“处理?”
“您不是有在听我说吗?”梅福壮起胆子取笑他。
“刚刚耳鸣,没听清楚,说。”梅舒城并不是一个能容得了属下开玩笑的主子,他不像其他梅家少爷那般和蔼可亲,与梅家上下毫无隔阂。
梅福才壮起不到片刻的胆子又缩得比只蚂蚁还小,唯唯诺诺地应着:“是、是。”
呜……真不公平,那俏姑娘和大当家东顶一句、西顶一句,还能得到大当家的笑颜回应,他老梅福十多年来才开了那么一个玩笑,就惨遭主子的白眼伺候,什么叫见色忘“奴”,他总算体会到了,呜……他是人老色衰了,比不上小姑娘的肌清骨秀、发绀眸长,但也不用差别待遇成这样呀,呜……
“你在那边老泪
第四章
开开开,开他的大头鬼啦!
他不过觉得和步奷奷斗嘴很爽快,和她互较嘴贱远比和商场奸贾周旋更够劲,胜她一回的快感就像赚进千金万两时所获得的成就一样──不可否认,他爱煞了这种感觉,小输她一局时也更会激起他的斗志,这与他过去每回遇上挫败时更加振奋的不服输心情一模一样。
这称得上情荳初开吗?
他早就立过誓,在三名弟弟未成家之前,他绝对不会卸下长兄之责,更不会分心在其他事上,包括会令人丧志的男女情爱。他的首要之务就是赚钱!赚钱!赚钱!最好是赚足三个弟弟到老到死都花用不尽的银两,如此他才会觉得自己责任已尽。
什么情荳情苗,在还没萌芽之前早就被他一脚踩死,哪容它成长茁壮?!连探出颗绿脑袋都不许!
听见没,梅舒城,一脚踩死那劳什子情荳!
黑革靿靴的鞋尖在草圃上左右使劲,来来回回蹂躏践踏着无辜幼苗,嘴里还不忘念上好几回“梅氏家训”,来清醒清醒那胡思乱想的脑袋瓜……
步奷奷看着那个和她斗嘴斗到一半就突然起身走人的梅舒城,只见他朝着植种牡丹幼苗的瓦盆大脚一伸,狠狠落在嫩绿的苗芽上,辣手摧草。
这一踩,丧失的是未来可观的五、六千两进帐,她不信他舍得。
“犯得着这样吗?那株可是梅家小祖宗呀。”
娇嗓勾回他的神智,但那株小嫩苗已经无力回天。
“这株苗被害虫咬烂了,我是在抢救其他苗种。”梅舒城狡辩。
“噢──原来梅家除害虫是这种除法呀,受教,看起来很有趣哩,下回也留一株借我踩踩先。”每株幼苗都种在不同的瓦盆里,就算一株惨遭虫害也不会牵连到其他株好不好?欺她没种过花呀!
梅舒城的表情看来相当懊恼,一半因为脚下的牡丹幼苗之死,一半却是心窝因她一句话而再度冒出情荳的萌芽声。
野火烧不尽……
春风,吹又生。
步奷奷双手支颔,趣然地瞧着梅舒城抹抹脸,顶着老大不爽的神情回到她右侧坐定。
“情绪大剌剌挂在皮相上,很容易被商场敌手看穿你的心思噢,这是奸商大忌。”她慵懒地翻动桌上那本密密麻麻记满重点的册子,拿他两天前才教导过的梅氏名言反训他。
“你先闭上尊口。”
“吵不过人就叫人闭嘴是懦夫行为。”她很不齿噢。
梅舒城赏她一个厉眼,“我只是想看看说话与不说话的你有什么不一样。”会不会他仅是迷上她特有的软嗓,所以由她口中说起话来才会让他心头被小鹿给撞得坑坑巴巴,极度失常。
步奷奷柳眉一竖,立刻反击,“想讽刺我话多就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