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赵王爷这回邀请的王公贵族,共三十二位。”梅福递上成串名册。
“三十二位……加上妻妻妾妾和儿子孙子,约略算五十名、就开东阁让他们赏牡丹,'甘草黄'全数移走,换上'姚黄',魏紫、洒金剪绒、二乔都少不得。”
“明白。”梅福俐落应道。
“还有,上回新培的'墨葵'也趁这机会让他们瞧瞧,方便他们打道回府后向其他贵人宣传,经他们一提,'墨葵'会成为富贵人家争相收藏的高价货。”
“是。”
“靠你的客人替你宣传?”步奷奷挑起眉。
“这可是咱们大当家最擅长的手段,既省钱,成效又高,不出十日,'墨葵'的叫价就能与魏紫并驾齐驱。”梅福代答。
高招!步奷奷赶忙记下。
“等等,你们梅庄替什么赵王爷的办场牡丹宴,先收一笔观花费,若是有人看上哪株牡丹再另行交易,然后曲终人散,他们又在外替梅庄宣传牡丹艳色,下一批客人便自行上门让你们痛宰……”
“丫头,挺聪明的嘛,瞧出端倪了?”梅舒城朗笑。
“这不是一头羊剥好几层皮吗?”
“还没剥完哩,梅福。”梅舒城两指一弹,换人发言。
“一些品质较差,或是花办有缺损的牡丹,还可以用来制玉露春酿,这可是咱们梅庄另一项抢手货,别处喝不到的酒呢,一坛三百七十钱。待所有牡丹花所能发挥的效用都用罄,还有最后一项。”
“最后一项?”
“牡丹的根皮可以入药,有清伏火,凉血热的药效,我们梅庄也与不少草药铺合作,供给这味'丹皮'。”梅福的老眼发出熠熠光辉,越说越来劲。
从头到尾,一株牡丹的效益高得惊人,难怪梅庄如此兴旺,光一季花期就赚饱了他们!
“好黑……你们真的好黑……”步奷奷觉得整庄的人都已被梅舒城洗脑洗得彻底。
“商不黑,难为富。”梅舒城下了结论。
“我同情那些踏进梅庄的肥嫩小羔羊。”除了摇头,她还是只能摇头。
“别忘了,你也是羔羊之一。”而且也是自己送上门来。
“我不会让你剥到我任何一层羊皮!”她紧揪着衣领,彷佛那是她珍贵的羊皮,不让梅舒城这奸商染指分毫。
“我若没这本领,梅大当家的名号由何而来。”
“我们走着瞧!”
“相信我,很快很快你那乾扁绣囊的最后一文钱都会落进我梅庄的帐目里,为我们的尾数再添一笔进帐。”他露出“虽然连塞牙缝都不够,但勉勉强强收下好了”的委屈笑靥。
“我保证,在我踏出梅庄时,我的绣囊里一定还会有盈余!”
“很好,有志气,先拿个十文出来。”他朝她勾勾手指。原本没打算贪她这笔小钱,但他就是有兴致和她斗嘴比高下。
她不傻,“你跟我算那几颗酿梅的钱?!”
他点头轻哼:“难不成还跟你客气?”
“我付过伙食费了。”
“那只指三餐,可不包括梅庄的名产。至于那杯菊茗,算我损失请你喝好了。”还真是委屈到极点了。
“黑心钱鬼。”她咬着贝齿,嗔道。
“这叫失之则贫弱,得之则富强,即使是区区一文,也不容小觑。”
步奷奷从绣囊里数出十文,拍在桌上。“哼,就当我花十文买个教训,下回我不会再犯下这种失误!”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她的钱囊又乾扁数分,呜,好心疼。
“梅福,等会儿送到帐房去报帐。”梅舒城交代老管事收下热呼呼的铜钱,转向步奷奷,笑得像只黄鼠狼。“贪财、贪财。”
“别客气,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