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梨知道,菊蕊如今的结局,便是自己未来的命运。
她不能再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了。
想要活命,只有自救!
世子今日上值,翰林院高学士说,今日圣上心情好,准许官员们提早回家过节,于是他就下值了。
因着知道妹妹和幼梨要去马球场看人打马球,于是就去了,还想着若是有机会上场,他定要秀一下球技给他的阿梨好好瞧瞧。
可才去了那里,便听说幼梨身子不舒服提前离开了,他待了一会儿,只觉得无趣,便也回来了。
才回来便听周妈妈说,幼梨从雨华院回来后,就将自己关在厢房里,情绪很是低落。
“发生何事了?”世子奇怪问道。
周妈妈小心回道:“雨华院的蕊姨娘……流产而死了……”
世子眉心拧了拧,抬步去厢房看看。
屋内门窗紧闭,暗沉沉的,幼梨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气力,缩在床榻里。
世子开了窗,让光线透进来,然后落坐在边上,用手轻轻碰碰她,“可是在雨华院吓到了?”
幼梨听到世子的声音,勉强坐起身,可脸上泪痕还未干,世子从她死寂的双眸中看到了破碎。
世子只以为幼梨心善,过去和那姨娘有些姐妹之情,虽遭过坑害,但依旧念旧情,熟人乍然离世,难免受不住,心生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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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拿帕子给她擦擦脸,小心理一理黏在脸上的发丝。
幼梨嘶哑开口:“犹记得菊蕊那日同奴婢说,她怀孕时的欢喜,奴婢当时有事便匆匆走了,未曾想,再见便是永别……”
世子静静地听。
幼梨神情惨然地望着世子,“人的命,真的好脆弱,世子,您说是不是?”
世子看着幼梨含泪通红的双眼,半晌才“嗯”了一声,又说:“经这一次,以后莫要再去雨华院了,那盛如凌状态时好时坏,难免会伤你……”
“若是她伤奴婢,世子又如何?”幼梨看着他的双眼问。
世子没说话。
有些话不能轻易说。
尊卑等级,是阶级分明的体现。
幼梨苦笑起来,“说到底,她是主,我是奴,纵然是妾,也不过蝼蚁之身而已……”
世子总觉得幼梨话里有话,急声道:“她伤你,我哪次不护你?我的心,你当真不知?”
幼梨垂眼不言。
世子拥住她,“阿梨,我说要护你,便会做到,你好生在我身边,纵有难关,我们一起过,好不好?”
幼梨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凄然勾起笑,嘴上却应道:“嗯,奴婢相信世子……”
世子听她如此说,便将心放宽了些,“走,一起去吃粽子,我买了纸鸢,一会儿一起放纸鸢去……”
幼梨便乖乖下床,世子自然地蹲下为她穿鞋。
也不知何时,他们曾经主仆的关系颠倒,他对她,越来越能放下身段,去做一些很微末却又让人温暖的事情。
秋霜端来温水,世子也不要人伺候,而是自己拧了一把棉帕,给幼梨擦擦沾着泪痕的脸。
幼梨眼眶里的热泪忽而又滚下,一把抱住世子。
世子啊,你待我这样好,我怎么能……再让你为难呢?
“怎么了?”世子好笑道,“好端端怎的又掉起泪珠子了?”
幼梨抽抽搭搭道:“奴婢何其有幸遇到世子,世子教奴婢读书识字,教奴婢明理知耻,大义深恩不敢忘……”
世子轻轻抚着她的背。
看来菊蕊的死,对他的阿梨打击有点大。
不过却也对比出,他对她的好。
世子心里有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