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后殿传来赫天南与田尺儿激烈的争吵声,但风大雨猛,听不出两人在争执些什么。突然啪的一声脆响,一切的喧闹都归于停止,只留下风雨之声。
沉静、沉静,还是沉静!刚刚一会儿,突然蹬蹬蹬一阵声响,赫天南双目喷火,左腮上印着清晰的五个指印,倒提着十八节打虎紫金鞭冲了出来,几步跨到何天香面前,嘶哑着嗓子对何天香叫道:“姓何的,你有没有胆子跟我出去走一趟?!”
薛沉香刚要开口,却见何天香轻轻一摇头,只好不开口;何天香缓缓站了起来,看着赫天南轻笑道:“如果你认为必要的话。”
“好!咱们走!”赫天南一步跨出门外。
“照顾好他们!”何天香嘱咐过薛沉香,也一步跨出门外。
“何公子——”薛沉香忙叫道。
“放心吧!我们都不会有事的!”何天香回头朝薛沉香一笑,消失在雨雾中。
一阵狂风吹来,将雨柱打成一团白雾,弥散开来,白雾散尽,现出两个对峙着的人影,赫天南手持打虎鞭,双目圆瞪,随时准备拼命。
何天香却提销魂剑,平静地看着赫天南:“你就是为了这个要和我决斗吗?”
“不错!就是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赫天南暴叫道。
“赫天南,我看错你了,你不是个男人!”何天香可惜地道。
赫天南一愣:“我怎么不是个男人?”
“你若真是个男人,那就真真正正做出个男人的样子来看!”何天香沉声说完,扭头就走,风雨一卷,他的人已不见。
“你若真是个男人,那就真真正正做出个男人的样子来看!”一句话似醍醐灌顶般击在赫天南的脑门上,赫天南只觉脑袋轰的一声巨响,双腿一软,已跪倒在雨泥里。
第二天,雨停之后,众人重新上路,赫天南不再守在轿旁,却和何天香并骑齐行,二人一路上称兄道弟,说说笑笑,说不出的亲密。骤然如此,不但田尺儿的眼珠子几乎瞪出来了,就连薛沉香也大呼奇哉怪也,唯有田寿大是满意,不停地笑嘻嘻地摸着胡子。
耳听得两人爽朗的笑声不断传来,薛沉香再也忍无可忍,策马跑到两人前面指着两人问道:“你们……你们……”
“因为我们是男人!哈哈哈……”何天香笑道,打马疾行。
“对!因为我们是男人!”赫天南也笑道,打马跟上。
“男人?”薛沉香不由百思不解。
田尺儿的轿子过来,田尺儿掀天窗帘问道:“薛姐姐,他们刚才在笑什么?”
“他们说,他们是男人!”薛沉香道。
“男人?”田尺儿也不由一阵迷惑。
“哈哈哈……”前面又是一阵大笑,田尺儿抬头看去,却是赫天南在笑,却总也不见他回头来看自己,心中竟不由又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一时烦闷,不由伸手摔下窗帘,嘀咕道:“这家伙在捣什么鬼?”
“不错!因为他们是男人,真正的男人!”田寿笑咪咪地点头道。
清风渡口,何天香拴上马匹,走进渡口边的小木屋里轻松的笑道:“清风渡口一过便到新宁地界,再走半天的路程,咱们就可以到达长宁了。”
“但今晚也是最危险的一晚,咱们必须加倍小心!”薛沉香又续道,众人点头。
夜半,月上中天,天地间一片馨静,盘坐在门口的何天香突然双目一睁,猛地回身扑到田尺儿和田寿身上,就听得卓海池一声长笑:“何天香,你死吧!”四周拥出无数的黑衣骑兵,每人一张神臂弓。
立时,乱虹飞逝,无数的洞金箭带着夺目的烧扑向木屋,将小木屋扎的剌猬一样,浓烟四起,拴在门口的马匹甚至来不及呻吟一声业已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