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拍大腿,“还得是少爷啊,我压根没想到这层。” 杨正也看向孟长青,这是他没想到的方面,果然,别跟文官斗心眼。 即便这样,杨正也还有担心的地方。 “大人,您这礼一送,其他农户必定也跟着模仿。” 八方道:“杨大哥,这正是我家少爷要的效果!” 杨正皱眉,“农户经商,他们尝过快速来钱的滋味,还有谁愿意去种地?此举岂不是本末倒置?” 孟长青回道:“大梁对农户和商户有明确的划分,农户也可以做些小买卖,但收益超过界限,农户必须变成商户。 农户和商户的税收截然不同,有头脑去做生意的人,自然也算得清里面的得失。” 杨正叹道:“就怕他们手里过惯了钱,再拿起锄头就觉得磨手了。” “这是肯定的。”孟长青说,“到手的馅饼,接得住的人才能填饱肚子,接不住的人只能被砸断手。” “大人或许还有别的所求?”杨正试探问道。 孟长青笑道:“杨大哥高见。” 此时,几人刚好走到衙门口,来财等在门口叫八方和孟长青去吃饭,杨正想问清楚也只能另找时机。 再说孟长青一行人在罗家村走了一圈之后。 本该寂静的夜晚,罗家村的人却平静不下来,各家各户开了门,打探消息的人来来往往。 最开始是从罗红柱家。 孟长青等人离开后,立刻就有隔壁邻居上门,问刚才什么情况,怎么有官府人上门。 罗红柱喜道:“何止是官府的人上门,县官老爷都来了!” 邻居眼睛瞪的更大,“因为什么事?可是你家到墙边卖豆腐犯了忌讳?” “哪里是忌讳哟。”罗红柱让开位置,给来人看炕桌上摆放的好几个包裹,“看看,这都是县老爷给的,夸我们脑筋足,知道冬日无事自己做个小买卖,不光自家能赚两个钱,还能给北山县多送些税银。” 邻居惊道:“你们交了多少税银,县老爷能送这么些东西给你们?” “嗨。”齐粟粟抓起一把干桂圆塞到邻居手上,炕上的两个孩子眼睛就追着那把干桂圆,眼神中很是不舍,“卖两个豆腐能挣多少钱? 我们总共也就赚了三四十个铜板,我跟红柱以为不得了了,回来抓着钱数了好几遍,还以为发了大财。 结果县老爷来给我们一算,才知道做的是赔本的买卖。” 邻居不明白,“就这么两天,赚四十多个铜板,还赔本?” “来,坐下说。”齐粟粟招呼罗红柱,“你去把茶壶拎进来。” 罗红柱眼看插不上话,也只能听吩咐办事。 等人坐到炕上,齐粟粟摆出细说的架势,“这县老爷说,做买卖和做工不同,做工的本钱就是自身的力气,但像我们家卖豆腐,出的不光是力气,还有黄豆、引子。” “哎,这能值几个钱?再说那黄豆还不是自家地里得的?等于没本。” 齐粟粟点头,“我一开始也是你这个想法,我还这样跟县老爷说呢,结果县老爷却说,不能这样算,就算是自家黄豆,也得用当外面买的计,才是长久做生意的算法。 还得算家里多少人,做了多少个时辰,我家大人和孩子总共四个一天忙到晚,要是这样算下来,一个人一天也就能赚五六文。” “红柱家的,你可真是见了世面,一天赚五六文还也就?这冬日里,多少人想赚一文钱都赚不到,你们家孩子都能赚六文钱!” “账还没算完,再去掉豆子的钱,五六文都不到。” “这也很好了。”邻居说,“有钱进账就很好了,等来年春种之后,你们家说不定就能建个砖瓦房了!” “倒不想这个念头。”罗红柱拎着烧开的水壶回来,给邻居倒上一碗,“县老爷也说了,墙边的活做不了多久,到时候人散了,这生意也就做不下去了。 就凭这点钱,哪里能赚到砖瓦房的钱?” “你们有了县老爷这层关系,就算将来墙边没人,说不定官府能帮你们把生意做到杨门县去。”邻居说:“到时候你发达了,可别忘记我们这些穷邻居。” “说哪里话。”齐粟粟说:“就几十文钱的事,哪里就有穷富的差别?要说赚钱,还是卖红薯粉赚钱,一碗两文钱呢,又比我们做豆腐省事。” 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