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家纬几乎是晴天霹雳,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
“家纬,你冷静一点,我想辞职与待遇无关,我只是决定回台湾定居了,你应该也看得出来,这几年我过得真的很不快乐,我不想再继续勉强我自己了,我真的觉得很疲倦,不是肉体上的累,而是精神上的累,整整八年了,够了,家纬,我希望你能体谅我……”
“你说累了,我不是放了你三个月的长假回去好好休息了吗?这几个月难道不够你充电复元吗?如果不够,那你再继续休假,直到你认为够了为止,顶多我再累一点就是了,千万别再跟我提要辞职的事了,拜托、拜托!还是……你有什么事瞒著我?”家纬不死心地慰留著。
“不是休假时间长短的问题,这次回去后,我确定了想离去的心意,家纬,我……我去找她了。”
“找她?她是谁?”家纬一时之间无法理解纪方的话。
“雨苓,孟雨苓。我想你应该还记得这个名字吧?!”
家纬端著咖啡的手蓦然一僵,差点打翻了咖啡,原本沉稳的笑容倏地僵在那儿,然后是好长一段时间的静默,气氛沉闷得令人几乎窒息。
“你……你告诉她了?”家纬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嗯,该说的全部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
忽地,家纬一个箭步,冲到纪方面前,抓起他的衣领,大声地吼道:“谁给你这个权利这样做的?你……你凭什么?你有经过我的同意吗?你这样不是陷我于不仁不义吗?我……我是不是成了一个负心汉了?你究竟是何居心啊?”
纪方把已然失控的家纬拉开,冷冷地说:“你早已经负了她,不是吗?”
一语直中死穴,家纬颓然地跌坐到沙发上,整张脸埋进自己的双掌中,是啊!他早就负心了,在多年以前,只是他一直在逃避良心的谴责罢了。当初因为自己的懦弱,没有担当,所以欺骗了雨苓,现在他又有什么资格对纪方发脾气?其实,他早就后侮了,只是他无力收拾,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但是他还有机会重来吗?
“她……她好吗?”稍稍平稳了情绪,家纬关心地问道。
“我回台湾以后,考虑了很久才决定去看她,刚开始我只是很单纯的想去看她过得好不好,心想如果她已经有著属于自己的幸福,我就不会去打扰她,这个秘密将永远埋藏在我们两人心中。你知道吗?这几年我一直觉得对她很愧疚,心里面一直记挂著,我知道,如果没有亲眼见到她过得很好,我是永远都无法原谅我自己的,毕竟,当年我也是共犯。”纪方停顿了一下,看了家纬一眼,继续又说了——
“你绝对想不到,第一眼见到她时,我所受到的震撼有多大,她好憔悴,眼神中完全没有一点对生命的光彩,好像一个勉强撑著躯壳过日子的人,她完全把自己封闭起来,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让我觉得心酸与不舍,但更深的是我对自己的痛恨,家纬,我们都错了,原来我们把她伤得这么深,不过现在的她很好……家纬,我跟她准备要结婚了。”
纪方陡地投下一颗威力十足的原子炸弹,“轰”地一声,炸得家纬脑子一片空白,说不出话来,只是睁大了双眼,一副无法置信的表情。
天啊!纪方和雨苓……结婚?他是不是听错了?今天是愚人节吗?
“你说……你和雨苓要结婚?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没错,你不祝福我们吗?”
“你……你才认识她多久?不要告诉我,你们一直有联络。”
“没有,你不要乱想。这次回去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在这之前,唯一跟她有牵扯的就是为你撒下漫天大谎的那封信笺了。其实,我认识你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了,不是吗?我知道她是你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