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怀,怅然若失。
后来,当我看着繁多干枯的红叶飘舞着旋落于娉折湖面且荡起圈圈涟漪微波之时,这才怦然醒悟,原来竟是担忧之情一直在侵蚀着心房。
原来,自己一直是在担忧着陈沅江与陈明峻的安危,竟是不觉间,曾经的切切怨恨、敌对以及愤懑仿佛都已在恍惚中飘逝远去,其痕迹和分量亦愈来愈淡……
那日,观送毕陈沅江之后,在回陈府的途中与雅卿、秦磊二人折到了湘愿,为的是湘愿最近推出的一种新茶,其名字分外动听,唤作“翩婷”。
待我们一踏进大门,便被里面的气氛震撼了,湘愿大堂中间竟挂了一幅巨型的绢画,画面是寒冬破冰的晚暮,白雪皑皑,红梅傲傲,如梦似幻,画面朦胧婉约,一袅娜华服的女子,面水而立,面貌虽不能晰,但其修短合度、约素灵秀的身姿却引起了观人更多的遐想冥思,一时遗憾感与玩味感同生,而在其不远处,隐约可见有一白衣袂袂的男子正专注地观望着她,画面和谐而又纯净,再审视之,却见整幅画轴并无题诗,只有左侧空白处题有飘曳流转的四个狂劲草字,曰“琴瑟和鸣”,其与画卷意境甚为不符,着实让人匪夷不解。
而刻下,只见绢画面前围观之人甚众甚繁,口中皆喃喃有词,仿佛是在议论此画的功底、情景和题字,无疑地,此画的笔工极好,纯熟隽丽,不急不躁,随意扣弦,惹人神往。
正沉想思索间,却听到前面先行的雅卿忽然“啊”的一声惊叹,便不禁回转视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似乎就在那么一刹那间,周遭的一切景致仿佛俱失去了光彩,只留余一道白色飘却的绝美身姿傲然挺立于天地苍茫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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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平俗之世,存美千万种之多,譬如空灵婉转的百合之美,彭湃激昂的碧海之美,幻虚流曳的浮云之美,繁茫青翠的原野之美,苍凉傲然的大漠之美……
然而,如此种种,皆无能赶及眼前此人身上所散发而出的那种出尘旷世之美,如明月霁光,又仿若雨后彩虹,总能不由自主地成为人群注目的焦点,让人惊艳嗟叹、难以忘怀。
光阴如梭,自七夕之偶逢直至今日之再遇已相去一载之多,一载之时光,我有过甜蜜,有过期盼,有过牵挂,有过希冀,但随着时间的悄然消逝,心中涌现的则是无尽的绝望和沉寂。
仿佛总置身于一个缥缈而不实的梦境之中,其流水兮潺如弦乐,其琴声兮绵若竹香,我一直在其中寻找追觅,曾一度以为自己就要跟上那抹天人之姿的步伐之时,美梦却突然醒就,只余一片苍白残酷的现实,空洞而又迷茫……
可是此刻,这张绝世的容颜却真实清晰地出现在我面前,飘逸离尘,秀美孤洁,顷刻,幽幽情思全数被引动燃放,心若重擂猛击,却言语凝滞,只能定定地凝望着他。
湘愿大堂赫然一片死境般的静寂,毋需环视,我亦清楚现下众人的眼中定是相继流露出了一种名为“震惊”的恍惚。
我看到一着灰色麻棉短衫的店小二殷勤备至地引他步向通往二楼大厅的楼梯入口,其态度之谦卑、恭敬让人眩惑惊异,但店侍此举却未让人觉得有丝毫不妥,相反地,竟与他那迫人的气质相得益彰,祥和而又柔暖。
迷离神失间,一个高亢略带沙哑的声音突兀响起,如同晴空的一声惊雷,“店小二何在?请速引我们去往‘兰坊’。”
我只觉一震,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原来竟是秦磊的询问。
秦磊自小便随侍于我,性格沉稳,寡言少语,感情内敛,却忠诚有加,冷静镇定,想必此刻只有他一人尚还记得此行的目的吧?
想到这里,便侧目看向雅卿,她似乎还尚未从震撼中清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