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谕王沈喆?”
他邪魅一笑,略施一礼:“在下正是。”
我仇视地剜视着他:“你使诡计除去陈明峻派来的信使周冲,再以他的身份避过陈府流水阵中隐藏的上百陈府暗士,善破奇阵的你再把破阵的方法传给外遭那些包围陈府的御林军,为的是里应外合,一举攻举陈府。但现下,你却放任我们主仆三人走出密道,远离那重重包围的三千御林军,究竟…是何用意?”
他哈哈大笑:“绝世容颜再加上聪慧头脑的女子,如果被喜好美人、怜惜娇弱的圣上发现,则一定会是社稷之患。藏心阁现已燃起了熊熊大火,圣上自然会再亦见不到陈沅江的另一位‘已与闺阁同焚’的女儿,圣上不得见如此绝色,国家天下由此皆可保全巩固!不过,”他浅叹一声,稍作停顿,眼睛微微眯起,不怀好意地研视着我:“如此惊世之美貌任谁来说都会舍不得毁掉,所以,本王还是将你带回陵夷州做本王的侍妾好了。”
他的话音刚落,秦磊便凌厉地挥剑以惊电般疾速的力道向他的胸口刺去,而他一挑眉毛,脸上无有一丝慌乱和恐惧,眼瞳中甚至还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只见他的身躯只是轻轻地侧向一方,便避过了秦磊的强烈攻势,秦磊的脸色突地一变,继续挥剑刺去,但他在挥出第二招的同时却向雅卿沉声地吩咐道:“雅卿,你快带小姐离开这里,我随后赶到。”
不知何时,沈喆手中已多了一把乌黑的墨玉匕首,轻松地挡住秦磊的第二次攻势,秦磊的软剑亦于顷刻间裂成两段,沈喆的眼眸冷凛如冰,唇边的讥讽愈浓,其声音却寒栗如水:“陈小姐,你的属下根本不是本王的对手,你们是走不了的,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妄自挣扎了。藏心阁已被我烧毁,圣上亦只会当你畏罪自焚了,陈小姐,是为上策者,你还是乖乖跟我回陵夷州作本王的女人,本王亦会言而有信,饶你们主仆三人性命。”
而在我失神的空当,那把匕首已探向前方,锋利地破势直入,刺入了秦磊的身体,顷刻,飞溅的血丝染红了我的眼幕,秦磊的脸霎时呈现出一种苍白到几近透明的不祥之色,我一阵眩晕,而身体则不受控制地被雅卿拉起朝荆棘的枯枝叶蔓中奔去,同时,秦磊那负隅顽抗的身影亦渐渐隐入了暗暗的夜色魅影之中,渐渐地,再亦…不能看到,渐渐地,天际之间皆…模糊一片。
自幼,雅卿和秦磊便陪伴在我左右,如同我的臂膀般形影分离,而秦磊更是我的依赖,虽是男子,虽寡言少语,他却总能如雅卿般深深地体察我的心意,更能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适时出现,给我以莫大的安慰,然而,现下,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为了护卫我的安危而撒血死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而无能为力,心若同被撕裂般痛的无以复加,秦磊的忠心,秦磊的看顾,秦磊所给予我的永恒镇定就如此地失去吗?就如此…永远地消逝了吗?
不知不觉地,我早已潸然泪下。
麻木地跟着雅卿在杂草枝蔓中狂奔了许久,珠钗倾斜,发缕松散,衣衫褴褛,似有荆棘尖刺划破了脸颊和衣衫,更似有锐石磨透了靴底,却感不到丝微的疼痛,追兵的呼喊声杂乱响起,借着山腰的险峻形势,我看到了山脚下漫山密布的火把烟缭,映亮了整个阴暗的夜空,徐徐地昭示着死亡的讯息。
雅卿拉着我猛然止步,扶着一棵松树的枝干深喘着粗气,用袖端擦了擦额上的汗渍,紧蹙着眉头,而后转了转眼珠,边径自脱去自己的外衫边急急言道:“小姐,你快快脱掉外衫,奴婢和你对调下衣裳。小姐,奴婢观察过,明汝山向南可通往沁凉寺,其山势陡峭,追兵松散,小姐你可向南行去,奴婢换上你的衣裳扮作小姐你的模样后,前去引开那些追兵。不过,小姐你千万要小心谨慎啊。”
心房似被锋利的利刃残酷地划开,霎时间血色浸漫,狰狞刺痛,我突地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