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刚见面时的相对无言,此刻四下无人,云安菀倒是活泼了许多,不停地诉说着这三年来在南地的见闻和经历,先生时而为两人添上一盏茶,时而回应上几句,话虽不多,却是云安菀最熟悉的样子。最初,自己还是皇四女时,功课做完后,先生便是这样陪自己说话聊天的。
待到天际微亮之时,云安菀踌躇再三,憋了一晚上的话,还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先生,可……可有定亲娶妻?”
纪梵音拎着茶壶的手微滞,而后又极为自然地添满了茶杯,这才缓缓道:“不曾,相伴一生的人,总归要能够情投意合,方能相携到老。”
云安菀心头一喜,但还是尽力压着嘴角的笑意,转而道:“能与先生相配的,必然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了。”
纪梵音闻言轻笑,清隽的面容甚是好看,“你啊……在情爱中,哪有什么最好的,合心意的、便也就是最好的了。” 借着饮茶的功夫,纪梵音微微仰头,眼中神色清明,“若不是我喜欢的,便是有千般好,也不是我想要的。”
“先生,再有两年,我便可回京了。”灼灼目光盯着眼前人,云安菀一脸坚定,软声道:“你,等我回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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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好似一下子拉的很长很长,二人便这般相对无言地品茶,间或用些茶点,偶尔的一个眼神相接,一个坦然一个稍显慌促,很快便又错开了。
但再长的时光,也总有过完的时候!直至远处一声雄鸡鸣叫声传来,竟已是天明,院外有亲兵匆匆来报,有敌军在边境流窜,恐是缅泽人来袭,请主帅前往主持大局。
来不及多言,云安菀迅速回房换上了战甲,高挑的束发配上手中未出鞘的剑,整个人锋利又洒脱,看向院子中的人,嘴唇嗫嚅片刻,最终只留下一句“先生等我回来”。
军情紧急,外边亲兵还在等待,边境上敌军时有试探之意,若迟迟不见主帅,怕是随时都有可能挥兵而上,戍边重责、社稷大任,容不得半点疏忽大意。
只是……
原以为很快就能回来,再与想见的人相对饮茶的,却不想敌军却不像以往那样,骚扰一番就走,大大小小的仗打了有五六次,待彻底平息了敌情、返回统帅府时,先生已经离开,连书信都没有留一封。
云安菀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眼中的酸意上涌,此前战场上留下的伤口好像越发地疼了。身后的秦妈妈双手捧着一套精致的头面,还有各种瓶瓶罐罐,想来都是伤药了。
“纪先生说,殿下手臂的伤可能会留下疤痕,每日用这个轻敷,可避免留疤。”秦妈妈将头面放在桌上,转而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玉瓶,递了过来。
这玉瓶用料极好,只是雕刻的手法稍显稚嫩,可见是新人手笔。将玉瓶握在手里,玉的温润质感传来,云安菀心中的酸涩好似减轻了几分,转身看向秦妈妈,轻声询问:“先生可有说什么?”
“先生走的急,临行前只说了一个‘好’字,此外便没有了。”秦妈妈不知对方是何意,只能将原话转述。
眼看着适才还情绪低迷的人脸上漾开的笑意,秦妈妈眼中的担心和疼惜总算是散去了。
这孩子,实在是让人心疼,来南地这么久了,她的母亲、那位高高在上的女皇陛下,从未有过一句问询,众多的皇室亲族中也无一人传过书信,这卫国公世子还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来看望殿下的人。好在殿下最想见、唯一想见的人,恐怕也就是他了!
确实如此,对于其他人善意的好,云安菀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但也从不会有期待,唯有这个人,不知不觉间就入了心、付了情,如今先生已说了“好”,那便是真的会好吧!
云安菀满心满眼的笑,仔细将那套头面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