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殿下厉声喝道。
“殿下稍安,当前看来,多救几个百姓才是最要紧的,至于方法手段如何,萧某,愿自行承担后果!”
周开逸听后上前一步,再次打量了一番萧辰。
“看来侍郎也并非想要邀功领赏吧!此事如果以殿下名义进行,定会受到众人非议,进而人心涣散,到那时,不仅殿下自身难保,恐怕救灾要务甚至是南国大业也会受到影响。”
“而由侍郎去办,罪责便都会揽到你自己身上。”
“侍郎如此宅心贤德,周某敬佩不已,我愿竭力助你!”
周开逸朝着萧辰低头拱手。
“开逸兄言重了,此事还请殿下做定夺。”
七殿下原地打了几个转转,又望了望山下。
只见步履蹒跚者携着妻小在泥浆中缓缓地挪着,押运粮食的水兵用牛马驮着伤病老者向远处转移。
而在那浑浊的洪水中仍有来不及被救助的百姓挣扎哭嚎着,岸边已经堆满了尸体,更有诸多士卒因救人而受伤,靠在一边的枯树下面奄奄一息。
七殿下站立了良久,直到山风又吹白了几屡鬓发。
“当真没有其他办法了?”
七殿下浅浅的问道。
萧辰摇了摇头。
只见七殿下缓缓转过身来,微微的点了点头。
救灾的这些日子,时而骤雨倾盆,时而雷声大作,连续几日都不见停歇的样子。
这日傍晚,雨水淅淅沥沥,像是老天累了,想歇歇打个盹儿。
萧辰借机出来散心,这些日子到各处巡查,所到之处都是满目疮痍,毫无生机可言,不过总算是想到了赈灾的法子,大家也能稍稍喘一口气了。
可想法是好的,就是不知道实施起来会怎么样,想到这,萧辰心中再次低沉起来。
长沙郡经过这次大水,城内的官道已被淤泥吞的又窄又泞,天色愈加昏暗,萧辰也不知走到了哪里,于是在一个巷子间折返寻找来时的路。
走了几步后忽听得旁边的院落中有人在哭泣,想必是因为水灾,家园破败,谁又能例外呢!
而那抽泣声越来越撕心裂肺,像是一个失去了亲人的母亲。
萧辰停下脚步,想想来南国的日子,也不知道家里的父母是否康健,只是连个消息也不能传达。
都说父母在不远游,可自己所处的情况,又何时何日才能告诉他们呢?
转眼看着损坏的大门,还有地上的一块长匾,这户人家应该是个大户。
萧辰推开破烂的木板,绕过矮墙,只见院子里多半已被淤泥覆盖,两侧的厢房均已塌陷,正房的屋檐下一位中年妇女正蹲坐在台阶上掩面哭泣。
“打扰了,夫人。”
萧辰低头拱手。
那妇人听到声音后,抬手拭了拭眼角。
“你是......”
“奥,我路过这里,听到有哭声就进来看看。”
妇人见萧辰面色枯黄,两腮凹陷,小冠里藏着一头半长不长的黑发,虽有些警觉,可当下这环境,还有什么可惧怕的呢!
“你家里人呢?”
“呵呵......”
妇人苦笑一声。
“水太急,早就跑散了。”
萧辰环顾着院落,眼前除了破墙烂瓦,也没什么可值得守护的了。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出去逃难呢?”
“都说故土难离,我在这异乡也生活了十余载,又能去哪里呢!”
萧辰听了也只能点点头。
“不知郎君你从何处来啊?”
“哦,我是从京都来的。”
“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