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的爱的条件产生于资源的相对富足。但是应该依据从动物到人的转变设想这种富足。这种富足或许来自劳动——而且暂时的缺粮可能是最重要的因素——但是惟有一个不受不断增长的物质必要性所累、大体上有所盈余的动物,才能在有用活动之外产生这种自主的愿望,这种愿望在自然中提出一个只依赖自身的充满活力的观点。对这样一个存在而言,对个体的依恋的条件是不可或缺的。我们至多可以想象,我所说的原始人对自主的要求到这样一种程度,即他们对性伴侣的个人魅力无动于衷。但是这种反对意见有很大的局限性……从一开始,就有必要设想无比的多样性和无数的可能性。惟有缺粮或战争有权缩短人类的生命并使人类沦落到这种动物式的贫困,这种贫困泯灭了一个人要与众不同的愿望。
2。个体的爱与国家的根本对立
惟一一个因素就是已知色情的存在,没有这个因素,选择就没有意义。从动物到人的转变只有在我们认为这个过程——事实上——一次性完成的时候,才被看作是合乎情理的,我曾提出过与此相关的理由。在与我们今天所处的情况大致相同的情况下(如果人们观察数量有限的团体,就会想到名副其实的爱一向是罕见的;感情的细腻今天随处可见吗?盛行的是粗俗,而且是最下流的粗俗),我可以想像自一开始便具有个体的爱的可能性的人。但是,这种爱在婚姻内外无论具有什么形式,必然具有一种违反的意义,这种意义使爱与兽欲互相对立。个体的爱与色情截然不同,但是它以一种基本的形式与色情意义上的违反联系在一起。个体的爱本身并不与社会对立,无论如何,对于情人来说,他们不能成为的东西在使他们结合的爱中只有变了形的意义,要么就是不可避免的无意义,一种比真实本身还要真实的不真实。不管怎么说,情人都有否定一个社会秩序的倾向,这个社会秩序通常否认自己没为他们提供生存的权力,而且从不在个人偏好这样无足轻重的琐事面前低头。在困难的条件下,性行为固有的违反因素,它的极端色情的特征,对既定秩序的颠覆及与情人相关的无言厌恶,连情人也忍无可忍,尽管如此,仍在他们眼中体现出他们爱情的丑陋象征的价值。如同经常与之关联的巫术一样(在春药和魇魔法的使用上),爱情本身也是对既定的主流秩序的一种反对。它反对这个秩序,如同个人的存在反对社会的存在一样。社会并不是普遍的真理,但是它对每个个人来说具有这样的意义。其实,如果我们爱一个女人,没有什么比社会形象,有其是以国家利益为理由的社会形象,离我们所爱的人的形象更远了。但这并不是说,我们可以就此认为,与社会或国家背道而驰的实在的具体的总体性,完全接近所爱的人。换句话说,无论是在个体的爱还是在无个性的色情中,一个人是直接处于宇宙之中的。严格来说,我没有说,他的对象是宇宙,这使人想到主体与它是对立的。个体的爱在这一点还是类似于肉欲的色情,因为主体与客体的融合是个体的爱的意义。无疑,我们可以认为这样一种看法是站不住脚的,这种看法认为,个体的爱不是国家之中的个体总体上的结合(融合),国家将普遍性凝聚在我们身上:它是对偶,客体通过对偶被归约为世界上最沉重的个别事物,即个体;这种看法还认为,客体与主体的融合总是具有暂时的特征(而在国家中,个体而非他们的结合是短暂的)。但是对我们而言,国家从不具有总体性的意义。国家在任何程度上都无法耗尽我们自身与色情或个体的爱相关的部分。这是因为它无法超越利益(利益的普遍性),我们自身的一部分(恰恰是那受诅咒的部分)无论如何都无法产生于利益的范围之内。严格地说,我们可以为国家服务,超越我们增加个人资源即一种个人财富的愿望,但是我们走出个人利益的藩篱,只是为了进入普遍利益的藩篱。国家(至少现代的、完善的国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