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本打算隔日便上缴布政使衙门,只是那一日忽接巡抚衙门公函,言称汾水提防有漏,夏季将至,须防山洪,犯官自不敢轻忽了去,遂率府中属官前去巡河,并行部署修提事宜,至五月二十五日方回太原,人未解鞍,苏巡抚已率人赶了来,说犯官乔诏行事,擅自派捐,要犯官交出所得之赃物,犯官悲愤莫名,与之争,孰料早先搁于书房中的派捐文书竟不知所踪,而细盘库房存银,只余万两不到,犯官百口莫辩,以致……”
赵凤诏能高中进士,脑瓜子自然不差,记忆力也好,尽管事隔两月有余,可却无碍其将整桩事情的前因后果详详细细地复述出来,甚至连些小细节都不曾漏过。
“嗯,羽熹可还记得那送捐派文书者之名讳模样么?”
弘晴静静地听着赵凤诏的阐述,并未打断其之长篇大论,直到其将事情的前后经过尽皆陈述出来之后,这才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沉吟地发问道。
“这……,王爷海涵,犯官并不曾问过那人名讳,只是确曾在巡抚衙门见过此人,乃是巡抚衙门里的一个班头,好像是姓宋,具体叫甚名字,犯官就不清楚了,那公函倒是不假,其上巡抚印信签名皆有。”
一听弘晴这般问法,赵凤诏不由地便是一愣,皱着眉头想了片刻之后,这才慎重地应答道。
“羽熹接到此公函之后可曾与巡抚衙门核对过,又或是曾与省内诸同僚商榷过?”
听得赵凤诏这般说法,弘晴的眼中立马便闪过了一丝精芒,不过么,还是不曾加以置评,而是面色淡然地又追问了一句道。
“回王爷的话,犯官办事心切,实不曾与巡抚衙门核对过此事,也不曾与省内同僚有过磋商,此际想来,犯官之所以落到而今这般田地,实属自找,唉,若是犯官能多留个心眼,也不致有此一劫了的,犯官惭愧。”
赵凤诏并不傻,都到了这么个份上了,又怎会不知自个儿是中了旁人的圈套,心中当真是既愧且疚,双眼一红,已是长吁短叹地感慨了起来。
“嗯,那就先这样好了,羽熹若是想起了甚重要线索,可直接来报于本王知,尔且好生养伤,外间诸事么,本王自会处理。”
这一见无法再从赵凤诏口中得知更多的信息,弘晴也就没再多问,温声安抚了其一句之后,便即领着一众人等就此退出了房去……
第675章 蛛丝马迹(二)
“禀王爷,现已查实,宋姓班头真名为宋大可,乃巡抚衙门班头之一,本地人氏,家住贵妃街沉香巷,上月初九,酒后落水溺毙,葬于西郊,另,据查,当夜请其宴饮的乃是旗营一牛录,姓郑单一个字魁,汉军正蓝旗人,现年三十有二,早年曾是山西旗营都统奎宁安的戈什哈,作陪的有三,都是郑魁手下翼长。”
何涛的办事效率极高,午间弘晴方才布置下去的任务,不到天黑,他已是查出了根底,紧赶着便报到了弘晴处。
又死了?呵,还真有这么凑巧的事,这帮混球准备得还挺充分的么!
虽说原本对这些明面上的线索就不抱太大的希望,然则一听那宋班头果然已死,弘晴的心头还是不禁为之一沉。
“嗯,那个郑魁的情况如何?平日里可有甚恶行么?”
尽管早在来太原之前,弘晴便已是预计到了此案的复杂性,可真到了地儿,这才发现对手的阴狠远超出预料之外,杀人灭口的事儿都做在了前头,两名最主要的人证都已死亡,明面上的线索已是全部断了,要想侦破此案,正途显然已是走不通了,事已至此,弘晴也不得不另辟蹊径了的。
“回王爷的话,郑魁其人好勇斗狠,常在市井间闹事,曾数次被赵知府拘押枷示,也曾因私开绸缎庄而被赵知府参劾,只是因着奎宁安的庇护,始终逍遥法外。”
尽管弘晴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