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牙不再动弹。
竹辞反应过来,立即跑去库房提来一个鱼篓,“少夫人,放在这里,奴婢会带去后山扔了。
舒白点了点头,谨慎地将蛇头对准鱼篓,准备将毒蛇塞进去。
两人正严阵以待,头顶古树枝桠微微倾斜,耳边又响起若有若无的嘶鸣声。
舒白反应很快,但隐在树上的漆黑大蛇更快,等舒白扭头看去,那蛇已经弓紧了身子,下一刻毒牙就会刺入舒白的脖颈。
舒白瞳孔紧缩,她迅速将手里的蛇扔入鱼篓,利落地向后退。
留给舒白反应的时间太少,眼看那蛇就要咬中舒白皮肤,舒白额头渗出冷汗,脑子里想的已经是被蛇咬中后要如何稳妥处理。
电光火石之间,箭矢横空而来,直射那条蛇的七寸。
蛇血溅在了舒白的青绿色罗裙上,她瞳孔紧缩,定了半晌才转头看向来人。
虞策之对上舒白的双眼,紧张地握紧手中长弓,但他很快回过神,将弯弓塞给身后没来得及隐入暗处的宋祁,大步走向舒白。
不等舒白说话,虞策之赤红着双眼,双手猛地将舒白压入自己怀中。
“你怎么样,有没有被那东西咬到。”他急切地问。
舒白抬起眼,她将对方毫不掩饰的关切看在眼里,神色愈发平静。
她微微用力挣脱虞策之的怀抱,后退一步。
啪的一声轻响,舒白忽然出手,将虞策之打得偏过了头。
院子中一时寂静无声,在场诸人具睁大了双眼,下意识屏气凝神,宋祁甚至悄悄摸上腰间短刀,只要皇帝一句话,便能当场问罪那胆大包天的妇人。
虞策之摸了下自己的左脸,静了半晌才定定看向舒白,“抱歉,是我逾矩了。”
舒白一脚踩在毒蛇的尸身上,罗裙下的翘头鞋立即染上脏污。
“你哪里逾矩了。”
衣袖下,虞策之十指死死扣着掌心,他暗自压抑克制才没有令自己露出阴郁狠戾的表情。
少倾,他才沉沉道:“夫人是霍耀风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有夫之妇,我不该损毁夫人名节。”
“不对。”舒白拽住他的衣襟,逼迫他看向自己的眼睛,“你是我的谋士,是我身边的仆从,我允许你打破世俗束缚,但不允许你冒犯我,否则我会怀疑,初见时的克己复礼,都是你装出来的。”
疑心
虞策之凝视眼前分明起疑,却仍然慢条斯理气息沉稳的女人,不由瞳孔闪烁,野心和占有的欲望在某一时刻达到了顶峰。
他从前设想过许多次,杀掉霍耀风,自己取而代之的情形,没了阻碍,他和舒白可以举案齐眉,年少时的绮梦便得以成真。
诚然舒白并不是他预想中温和无害的柔弱贵女,甚至舒白处处不可控,她高傲从容,宁折不弯,和当年赠粥的温婉少女全然不同。
他觉得新奇的同时,嫉妒也愈发侵蚀他的肺腑,每时每刻他都忍不住在想,凭什么霍耀风那样卑鄙窝囊的人,会得到舒白的倾慕。
他想要舒白永远留在他的身边,最好是完整的,全心全意的舒白。
时间还很长,他可以克制自己狠戾的一面,蛰伏着,等着她不知不觉走入他的领地。
虞策之的头颅缓缓低下,哑声说:“谢拾失礼了,请夫人原谅我。”
“下不为例。”舒白看向虞策之旁边身高挺拔的青年,不由挑了下眉毛,“这位是?”
“他叫宋祁,是我的家仆。”虞策之说。
宋祁深深看舒白一眼,拱手作揖:“在下宋祁,见过夫人。”
“刚才射箭的人是他还是你?”舒白笑问。
“……是我。”虞策之犹豫一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