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一愣,继而勃然大怒:“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是不允许你这样颓丧!这么多年了,无论什么事情,你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过!突厥我们挺过来了,灵州,西突厥,吐谷浑,吐蕃,西域,辽东,倭国!我们都挺过来了,无论多么困难的局面,你苏三明从来都没有像今日这样颓丧过!你才三十一岁!不是九十一岁!我不允许你这样自暴自弃!”
苏宁还是没有任何起色,长孙眼看着李承乾如此暴怒,李二陛下一脸内疚也不打算插话,只好站出来打圆场:“承乾,你先冷静一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三明,你说你要走,那么你打算如何处理苏氏?如何处理今后的事情?你的子女,你的家人,你如何处置?”
苏宁开口道:“已经决定好了,我与芮涵还有其余妾侍以及年幼子女离开长安城,四处游历,母亲年事已高,不堪久行,留在三原县封地,把苏府一应事务交给兄长打理,年长子女留下就学,交给兄长和师尊代为看管,其余一切不变,仅此而已。”
李二陛下闭上了眼睛,微微叹了口气,李承乾不发一言,沉默不语,长孙默默的看着苏宁,突然说道:“你是打算满大唐的去找寻迎梦的踪迹吗?”
说出这句话的长孙却是一语道破天机。
这里仅仅只有四人,苏宁把实情也告知了他们,长孙是女人,最了解这里面的内情,苏宁不忍杀李迎梦,任其逃走,李二陛下心怀愧疚,更兼年老退位,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往日种种浮现于眼前,无尽的悔恨与失落,面对李迎梦之事除了震惊就是愧疚,再也兴不起一丝杀意,李承乾面对苏宁和李二陛下的沉默与复杂感情,决定不再追究李迎梦的个人责任。
李承乾只是下令将李迎梦余党全数剿灭。不知踪迹的李迎梦则不再在意,他知道,李迎梦既然走了,苏宁既然放她走了,就不会再出事了,而且这件事情关乎到李二陛下和苏宁两人的个人声誉问题。一旦被公众得知,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尤其是现在掌握起居注和史书编纂的文官集团极为强硬,若是被他们得知,谁知道会在史书里面如何攥写?
李承乾登基之后亲自下令不杀言事者,绝不因言治罪,定为铁律,原本就强硬的文官集团更加有恃无恐。
李二陛下想要碰史书尚且不行,李承乾就更不用说。跟在身边的起居郎年纪很轻,但是性格相当耿直,李承乾知道不可能从他手中得知起居注里面写了些什么,除非撤他的职,但是就这一点很重要,其他职位都好说,唯有起居郎和门下侍郎这两个职位特别敏感,品阶很低。但是李承乾若要动,一定会引来满朝大臣的质疑和询问。而这两个职位没有满朝大臣的赞同几乎不可能更改。
这其中尤其以魏征这块硬骨头最为难啃,另一个时空早该死掉的魏征此时却还活蹦乱跳,李二陛下尚且压不住他,更别说李承乾,很多决策中主要的问题制造者和反对者都是魏征,不论是谁的决策。即使是苏宁的,也要把苏宁的建议拉上手术台解剖,一点一点的从鸡蛋里面挑骨头,就差配备光学显微镜了,李承乾每每被他弄得连脾气都没了。只能屈服,这大概也是这个时空的不同之处。
而在那之后,苏宁所编纂的《资治通鉴》之前所未公布的唐卷——武德贞观两册也被公布,据说打算编纂本朝史书和个人回忆录的官员们如获至宝,李承乾没有作为,太上皇李二陛下闭口不言,默认了这两卷披露了相当一部分内情的文章的公布,然后公布之后,天下似乎并没有想象般那样震动,除了几个老儒叫嚣着要杀了苏宁除外。
或许真是如同苏宁公布之前所说的,事情发生在大家眼皮底下,动静很大,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不说,念及李二陛下的好处,就算说了又如何?如果是杨广,不说照样有人造反;所以文人们似乎并没有多少为李二陛下避讳的想法,皇帝李承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