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往旁边一摸,却只摸到留有余温的棉被,心里的紧张立即冲到最高点,整个人弹坐起来,四处张望着。
“青卉?青卉?你去哪里了?”整个房里都没有人,他干脆由床上起身,“你在洗手间吗?”厕所里没人,“青卉?你在换衣服?”更衣室也没有。
他喊人的声音越来越大,整个人冲出房间。他的心怦怦怦跳着,几乎要跳出胸腔,不管是与再大在难缠的客户谈判,他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他在屋里跑来跑去,慌得不知所措,仿佛将要面临地狱来临,崩溃得差点就赤脚冲出屋外。
“我在这里。”听到他慌张的声音,于青卉连忙由女儿房间出来,门都还来不及关。“别紧张,我不过去替菡菡盖个棉被。”
“我以为……我以为你走了……”见到她,他松了口气,几乎是腿软地靠在墙上,手举起来抚着头,指头仍在发抖。“我以为你走了……”
她摇摇头,因他沮丧的样子心里有些疼。她拉着他坐到沙发上,两人是应该好好谈谈了。
“秦硕,你太紧张了,是我上次的离开吓到你了吗?”于青卉温柔地抬起他的下巴,不管新生的胡碴会刺痛自己的手。“当时我带着菡菡走,是希望你能冷静想想自己的行为,能够有所改变,如今你改变了,所以我们也回来了,我从来没有真的要走。”
“我不知道……”他眉头紧皱,痛苦地抱着头,“我最近常作恶梦,梦里面,你和菡菡都不见了,每个人都离我而去,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害怕……”
一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大男人,却在她面前丧气地诉说着恐惧,她着实不舍,尤其他是她爱的男人,她恨不得他的痛苦、忧惧全转移到她身上,让她替他承受这一切。
小婷的自杀,不只毁了她自己,甚至几乎毁了他、毁了他的家庭。
于青卉不由得又为那女孩的自私与执迷叹了口气。
“你呀,逼得自己都快喘不过气了。放松一点,好吗?”她用力替他按摩着肩膀,却发现他的颈肩异常僵硬。
工作上的不顺、小婷的自杀、甚至前一阵子她才和他闹翻……种种事件对他而言都难以承受。可她心里明白,秦硕只要能熬过这一关,未来各方面一定会有所成长,然而,她只怕现在的他已快架不住心里的压力。
“青卉,我知道,我也在努力,可是不安的情绪总是很难控制。”他有些痛苦地抓着头,觉得自己都快得精神病了。“很抱歉,我会尽力调适,再给我一点时间……”
“不,你越是这么想,越是给自己更大压力,你现在需要的,是彻底放松。”
看着未关上的女儿房门,于青卉突然有个计划。
“彻底放松?以我的情况而言,真的很难……”
“不,你可以的。”她微微一笑,“记不记得你对菡菡的诺言?”
“对菡菡的诺言?”秦硕一愣。
“喔?别告诉我你又忘了。”她举起食指,朝他俏皮地摇了摇,“这次我不会告诉你,让你自己去想、去安排。”顺便也转移他的注意力,免得他一天到晚挂着那些烦心事。
“可以给个提示吗?”
“不行。”
“那……是我什么时候给菡菡的承诺?”
“就是你上次……噢,不行,没有提示。”
“亲亲老婆……拜托……”秦硕终于有些恢复过去那种赖皮的样子。
于青卉注视着他,慢慢微笑起来,就在他以为自己可以如愿得到暗示时,她有些奸诈地朝他眨眨眼。
“不行,等你想到了自己告诉菡菡,我们会等你的。”
这阵子,不只他有成长,她也不是坐在那里枯等,对他的赖皮,她也练出了一定的免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