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她,还是把她带回去当食物?
她挣动一下,雕似乎不耐地叫了一声,松爪。
“哇呀——”惨叫骤然响起,又骤然打住。
它把她扔到了林子上头。
是救她。她松了口气,且不管尚被架在树顶的危险,大声冲远去的雕叫道:“谢谢——”
再次不敢置信。
那雕上——好像坐了个人?
暮色下,高高的铜雀台。
一个小小的影子爬上最顶端,环顾四周空寂,惟漳水长流。
他站立了很久,一直远眺着一个方向。日头完全沉下去,月光悄悄的洒进来。
各殿的灯一层层亮起,像是河中泛起的涟漪,一圈一圈,扩展开去,柔和的、拨动人心的、壮美。
不多时,又有很多宫人守卫持灯从殿中出来,以往并不点灯的宫殿也慢慢一间间亮上了,像是出了什么事。
“八皇子,八皇子!”出来的人四处散开,宫女们唤道。
“中山王,中山王!”三个五个一群,守卫们叫着。
他们并没有想到上铜雀台来,因为铜雀台太高,太冷,才两岁的小皇子怎么上得去?
他默默地看着他们找他,一动不动。
为什么不把父皇埋在他的院子里,要埋到那么远的地方,连铜雀台也望不见?父皇难道不想他吗?
可是,凤皇很想父皇呀!
“咶——”
一个黑影略过水面。
他瞪大眼。
一只大鸟。飞近了,飞近了……
——“父皇是怎么来的?”
——“大鸟叼来的。”
更近了,更近了……大鸟背上有一个人!
母后没有骗他,大鸟驮着父皇回来看他了!
他跳起来,那人刚从鸟背上跃下,他迎头一劲冲上去,死死抱住:“父皇,父皇!”
乌龟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的状况,孩子埋头拼命往他身上蹭鼻涕眼泪,想挣脱反而被抓得更紧,于是只好先向雕兄道谢,大雕习惯性咶了一声,很酷的走了。
“凤——凰?”凭气息知道是他,但没想当日一别,还只是摇篮里的小小婴儿就已经长得这般大,柔柔软软的,乌发在月光下泛一层熠熠金黄。
凤皇闻言抬起头来,两人同时怔住。
多么精致的一张脸,乌龟想,是应该用“精致”这个词吧……他也不太拿捏得准……在他看来人都长得差不多,不过凤凰就是不一样,瞧着多舒服呀……
父皇怎么换了副样子?凤皇首先闪过这个念头,眼前之人长得一般般,也没父皇那么高,但是感觉上并不讨厌,甚至有些亲切以及……还有,他怎么会骑一只鸟来?
稍稍松了手,心底到底是期望的:“你——是不是——父皇?”
“不,我是乌龟。”
“乌龟?不是父皇?”
“父皇是指父亲吧?不,我不是父皇,我是朋友。”
“我不认识你。”
“呵呵,当然。但我在你刚出生那会儿就已经见过你喽。”
凤皇不很相信,又问:“大鸟叼你来作什么?”
“哦,雕兄也是我朋友,它帮我来见你。”
“见我?”
“是啊,没想到在忘川底才睡一觉,人界就过了两年,看来——”
“可是我要见的是父皇,又不是你,大鸟肯定叼错人了!”
此刻他已完全松开他,并远远退了一大步,大大眼睛里满含指责。
“你父皇他——”乌龟疑惑地。
“死了,死了!”檐下一只鸟槛,槛上鹦鹉答。
“既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