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敢!”
“哟,是社仑王子呀,怎么不早说呢,我都没看清楚。”兰阏氏驱前几步,像是刚认清他,训斥仆妇道:“还不把人放下!”
社仑落了地,反身一脚狠狠踢上那妇人的胫骨:“敢抓我!”
妇人哎哟一声。兰阏氏道:“她们抓错人了,王子怎么会做这种事呢,一定是你身边这个干的,对吧?”
拓跋珪迎上她的目光,只觉她笑得很甜,又笑得很冷。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他道。
“他是王子的朋友?”
社仑摇头。
“那就好,有坏朋友可要不得。”兰阏氏慢条斯理的,对仆妇们道:“还楞着干啥?”
仆妇们明白过来,这回抓的是拓跋珪。
拓跋珪已知她要抓个替罪羔羊泄气,于是转头对社仑道:“刚才骂人老鼠的是谁?”
社仑脸一红,知他讥自己敢做不敢当,伸手去推仆妇:“不关他的事,兔子是我抓的,肉是我烤了吃的,味道不怎么样!”
仆妇们纷纷停下动作,不知该咋办。
只见兰阏氏脸青了又白,白了又绿,变来变去煞是纷呈。最后她竟笑道:“王子原来爱吃兔肉呀,真是……来,来。”她揪起怀中兔子的两只长耳朵,那兔子圆滚滚的,透明的眼睛因为惊恐而变红,四肢扑腾着想找到实处。
“干什么?”社仑问。
兰阏氏又笑,另一只手摸到兔子下方,用力一拧。
“你这是!”社仑倒退一步,眼瞪得圆圆。
兰阏氏把断了气的白兔扔到他脚下:“怎么,王子不喜欢么?这次可是我亲自送给你吃呢。”
“我……你……”饶是胆大,社仑也有些吓着了。
兰阏氏拍拍手,朝仆妇侍女道:“还不走?”
“是。”女人们乍醒过来,赶紧拥着她离开。
社仑踢踢死兔,瞧它眼皮未阖的样子,突然感觉有些恶心,喃喃道:“我看我有一阵子都不会再吃兔肉了。”
拓跋珪转身欲走,社仑叫道:“我没叫你走呢!”
拓跋珪顿住,压住心头不快:“什么事?”
社仑有一刹那的错觉,眼前这个男孩气势迫人。对,肯定是错觉,自己怎么可能产生害怕的感觉呢,他可是连自己父汗甚至西单于都不怕的家伙啊!
为印证心中所想,他勾勾手指头:“过来。”
“没事我走了。”
“嘿!你这小子!”社仑从后面扑上来,一跤把他摔翻在地。
拓跋珪没料到他力气这般大,率先着地的肩膀仿佛要碎了,揉了揉,他咬牙站起,冷冷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社仑手指脚踝关节咯咯作响,脸上升起兴奋之色:“打架!”
拓跋珪眼底波涛横涌,蓦然长笑:“奉陪到底!”
一轮弯月印在波心。
河面水光粼粼,有人在吹笛。
孤立的倒影旁,徐徐出现另一道人影,风吹屡动,那影便如芍药拢烟,半明半灭。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男子收笛,吟声接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这一男一女不是别人,却是张衮与拓跋王姒。
“许久不曾听笛,今日一闻,只觉越发动人。”
张衮笑笑:“心情似乎不错?”
拓跋王姒点头:“跟孩子们吃了个饭,都很听话懂事。”
张衮递过一只小盒:“两日一粒,对你……调养身子,大有裨益。”
拓跋王姒盯住盒子半晌:“别再劳神了,看着几个孩子渐渐长大,是不是亲生的,也没太大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