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滞闷的钝痛。
是愧疚、心虚、后悔,还是无言以对?
或许都有罢。
朝露猛地站了起来,一句话都没说?地往屋外?走去。
没有削好的苹果从她衣裙中滑落,“咕噜噜”地滚到房间的角落。
江扶楚在她身后颤声唤:“朝露……”
她置若罔闻,一口气从他的房间跑到自己的房门?前,才停下脚步。
那种钝痛一跳一跳,竟丝毫没有消逝,朝露皱着眉抵在门?前,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好受了些。
她抬起头,忽然发现,不?知是谁在自己房中燃了蜡烛。
隔着窗纸,那点朦胧的烛火跳跃闪烁,明明灭灭。
不?等她伸手,门?便“咯吱”一声自己开了。
一阵卷挟着幽微血气的风从她面前吹过,朝露僵硬地走进门?去,正见一个深蓝衣袍的少年坐在窗前,单手托腮,懒洋洋地拨弄着面前的烛火。
他的头发不?知何时长了老长,黑得有些泛蓝,还生了卷曲,散在身后,迤逦地从榻上一路拖到地面。
一切都变了,唯一没变的是他仍旧抱着那把鹤鸣山上的旧剑。
初见时清亮的眼神中生了一层阴翳,让似笑非笑的表情显得更加扑朔迷离。
……怎么变成这样了,好吓人。
朝露转身就想跑,对方却?将她的心思猜得透彻,随便抬抬手,房门?便“砰”地一声关了个严实。
“师妹啊……”萧霁在她身后笑吟吟地唤,“跑什么?”
朝露感?觉自己脊背上寒毛竖起,连带着说?话都结巴了:“萧、萧师兄,好久不?见。”
第四十五滴水
第四十五滴水
萧霁歪着?头,冲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朝露晃了晃门,没?推开,只好老老实实地照办。
走到近前反而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值得胆战心惊的?
朝露僵着?脖子走过去,直接坐到了他的对面,为了缓解紧张,她还给自己倒了杯茶:“萧师兄,最?近、最?近过得怎么样啊哈哈?”
“我很好,”萧霁有些意外?,却笑得更开心了些,“你呢?”
朝露严肃地回答:“我也是。”
她说完了就低着?头喝茶,喝了半天不见对方说话,于是清了清嗓子,正打算问?一句洛清嘉最?近如何。
不料萧霁的声?音和她同时响了起来:“我刚出清平洲,便听说你下了鹤鸣山。”
朝露连忙闭上?了嘴。
萧霁托着?腮,玩味道:“同门情谊尚在,我想着?,怎么也该见你一面的,于是就在重?华郡等啊等,没?想到你们?居然走得这样慢……”
朝露咂摸着?他话中的意思?,忽然警觉了几分:“你出清平洲,是要做什么?”
重?华郡离皇城这么近,他不会是来报仇的罢?
这么快?
“你只问?最?近,怎么不问?我前些日子好不好?”萧霁伸手在自己的头发上?绕圈,声?音含笑,却听得她不寒而栗,“这么害怕,怎么……担心我要来皇城做什么?”
他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一手按着?自己的心口,另一只手朝她的脸颊摸过来,半真半假地道:“师妹这样,可真是叫我伤心啊。”>/>
朝露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想躲避他的碰触,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
于是那只手在她脸颊边顿了一顿。
朝露偷偷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却见萧霁敛了面上?的笑容,正在发呆。
片刻之后,他覆手过来,但那只冰凉的手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