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心里竟然爱慕着师叔,而我们份属同门,衣着打扮很是相似,她就在心里默默将我当做他,我也不知。”
听到这里,众人尽皆无语。
楚玉心情本就极度郁闷,见师父还莫名其妙总提起母亲年轻时的事,很不耐烦,不免冷声打断他:“师父,不要将你的胡思乱想宣之于口。”
其实清衡子说的话虽然有些匪夷所思,可又还符合事实,因为渡梦仙子说花落痕实际才死了二十多年,算起来刚好是楚玉出生那几年的事,却不知他们之间又有什么惊人的联系。
而从另一方面来说,玄泉子虽然跟花瑶簪是一辈人,大家都知道应该比兰泽公主大了几十岁,但岐黄宫的怪才花落痕研究出的驻颜之术违反自然规则,若是绰罗斯氏遇到玄泉子的时候,他也是弱冠相貌,很难不叫妙龄女子怀春。
在座的当然是红绡公子和泠然最冷静,尤其是红绡,此前听清衡子甚至说出过花落痕还活着的话,所以对他上面所说的并不是很震惊,只问道:“他们在哪?木板上有记述么?”
“应该都已作古。”清衡子收拾了一下心绪,道:“自公主死后,本来我一直以为花落痕的诅咒真有其事,也只能怪自己是天枢弟子。”
“这里是岐黄宫,道长请至少尊一声花前辈”渡梦仙子听他一口一个花落痕,很是不满,终于忍不住开口。
清衡子沉浸在回忆中,眼神落在窗外茫茫的黑夜中,似有所见,对渡梦仙子的话根本就不理会,“当时我进了相府,教授玉娃武功,日日可以看到公主,然而她还是郁郁寡欢,我以为她对楚留香还有感情,见他姬妾成群冷落了她心中不欢,便提出要带她走。”
没有人接腔,清衡子唱着独角戏,“我心中一直对她的死百思不得其解……她心中的人若是我,便没有必要去寻死,要是姓楚的贼子,既然她也替他生了唯一的儿子,在相府中地位超然,即便为了儿子也不该死……”
泠然听他绕来绕去绕不出谈论兰泽公主,却半天没奔主题,楚玉看起来已濒临狂暴,而清衡子懵然不知,不由自主地替他问道:“前辈不会想说,……襄王爷是玄泉子与兰泽公主的儿子吧?”
其实清衡子说了半天,大家心里都有想到这层意思,但是看到楚玉的脸色,谁都不便说出口。
泠然则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潜意识里与楚玉最是亲密,甚至担心他发起脾气来清衡子受不住,也没担心过他会对自己不善——直到楚玉半低着头,那妖异的眉紧紧拢在一起,星眸中闪耀着危险的光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她才开始后悔自己的莽撞。
想归想,泠然心里还是觉得这推测过于匪夷所思,按理说花落痕对玄泉子有断袖之恋,连自己的妹妹与之相恋都被关进冰窟,差点终身不见天日,他怎么允许小小一个异族公主与玄泉子生下儿子?
而且据观察,连师父都不曾见过玄泉子的庐山真面目,指不定是花落痕害怕妹妹与他相恋的事又在徒弟身上重演,故此才避免他们见面,怎么能容忍小小一个异族公主替玄泉子生子?
更何况玄泉子被他的师父禁制了武功,只怕一辈子都在花落痕的控制之下,除非花落痕先他而死……其实这个推论也难以成立,泠然虽然接触过花落痕,但不知为什么好像倒能揣测到这位师祖的心态——按照花落痕极度自私的性子,他死之前肯定会先弄死玄泉子……
这边厢泠然还理不出头绪,楚玉已硬生生自她面上收回了目光,亮如星辰的瞳仁一转,自眼角斜斜睨着清衡子,见他竟缓缓点头,承认了泠然的推测,顿时按捺不住怒气,举手一拍,大家身前的桦木长桌眨眼间四分五裂,室内木片纷飞,激射有力。
泠然惊愕着,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若不是红绡公子及时出手,甚至有一片要刮过她吹弹可破的脸。